正文

6、是以郁闷——同学。(2)

是以见放 作者:吴小雾


“哎呀,心肝儿,你可把那胡子刮了。”

“有两回没来吧?小程程这胡子都刮半年了。”

“顺眼多了顺眼多了,这才是我们程程嘛。”

“我说您几位姑奶奶别说起来没了没终的,人家女朋友都靠不了前儿了,瞧把咱程程急的。”

众位姑奶奶和她们程程齐刷看我,我才想起来“人家女朋友”原来是指我。

“哟,这是你家属啊,程程?”

“我以为鬼贝勒带来的,还说那位爷怎么舍得把这么标致的人撇下自个儿撒欢儿去,唉哟哟,瞧我们几个没深浅儿的,快前头儿来。”

有人推有人拉,我就被送到了钱程身边和他一起做花芯儿。

“啧啧,这小模样儿站程程边儿上还真是谁也比不下去谁。”

“可不是?给咱们介绍一下啊。”

“家家。”钱程搭在我肩上的手昭示身份,然后数了数面前的人数,“1、2、3……北影六支钗。”

“太过份了!”被人临时冠上外号的六位大美人群起抗议。

“这么随便谁记得住啊?”

“家家,我是%%。”

“叫我##就行了。”

一个都没记住。钱程看穿,弓着指节敲敲我太阳穴。“以后慢慢记。”我回他个无奈的笑脸。

其中一支钗挽了我的手,扶扶我那顶不伦不类的帽子问道:“家家毕业了吗?还是学生吧?”

“没有,已经毕业了,还在找工作。”

不是我敏感,在我听来这是嫌我雏发未燥,根本不是说年轻。非是我不识赞,活两轮了好赖话还听得出来。钱程说是同学聚会穿着随便无所谓,但他的同学真是一鞋一帽讲究至极,女士的口红和眼影都搭衬适宜,显得我如同杂草进了玻璃花房一样突兀。

“做哪行的?这么漂亮别是圈里的吧?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试试镜?”

“算了吧,程程怎么肯?”

我只说了专业,没有说学校的名字。有人说我与钢筋水泥打交道是大材小用,这些人虽然满口京片子,但作风洋化,所以我对用得出这成语的人感到意外,细看了看,竟是北京台一档女性时尚节目的客座主持人,人比电视里看着灵气儿,笑容还是挺假的。我灌了满耳朵拜年嗑儿,再木讷也听得出她们都在没原则地讨好我,说穿了还不是看钱程面子。我突然对他的身份感兴趣。

“可找到您了,我的爷儿。”笑盈盈的鬼贝勒加入,两臂一伸各拥入一支钗,“还是沙大通门道儿,找程程,要在女人最集中的地方。”

六支钗一阵娇笑,纷纷骂道:“要死了,沙丁鱼”。

“贝勒爷怎么独个儿来的?”

“我带人来你们不伤心吗?”

“甭拿我们逗牙签子了,当谁都有您这份儿魄力呐?沙大一声令,姐儿几个可都带了伴儿的,手放规矩点儿。”

她们注意力一转移,钱程马上附在我耳边说:“这群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说话你都不要信不要听,要不要插嘴。”

“那我来干什么?”我才不信他当真什么都不要我听。

我的眼神让他败下阵来。“只挑好听的听。”

“你是故意的。”故意带我来秀他的好人缘,让他的同学给我们送作堆,我要没猜错,一会儿还有更过份的节目等在座情侣完成。

“女人这么聪明好吗?”他眼一斜,伸手掀了我的帽子,引来一圈哗然。

“我说程程怎么愿意把头发留长,感情为了打配合。”

“这张脸又留了长头发,可别进了男厕所再吓着人。”

这话听着有意思,我看看钱程,他脸黑得什么似的,拉了我就走。

身后一阵娇笑:“就属你嘴快,忌讳话拦都拦不住。”

大班长沙丁鱼拿着无线迈克风致词,底下该说说该笑笑,走来走去地拿吃喝,却也都将闲话听得一字不落,随时有搭茬儿的。

钱程的同学会一点都不无聊,反而时刻惊奇,身边狂拍巴掌的一哥们儿,笑得很欢,我拿眼儿一扫:“咦?那不是XXX吗?”说的还是电视剧里的角色名。这里有好些个戏红人不红的演员,连我这对娱乐八卦兴趣缺缺的也认得出来,钱程一一道出他们的姓名,他倒真记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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