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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手套,黄手套(2)

长大 作者:付敏


有一天,同学告诉我收发室有我的包裹,我取出来看,里面是一双红色的棉手套,上面绣着好看的百合花。我看着那双手套,发了一会呆,突然哭了。这是我来北方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把脸贴在手套上,柔柔的、软软的,还散发出棉织品清香的味道,那是我熟悉的味道。

虽然包裹单上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但我还是猜想到这双手套是小二送的,而小二和苏可心是同一人。我能猜测出苏可心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送我手套,我和他在现实中还没说过话,这种方式,我们彼此不会很尴尬,又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有一次下课,我在教室门口与他相遇,那一瞬间,我真的好想说:“谢谢你送的手套。”但我把这句话藏在了心里,安静地从他身边过去了。

苏可心:你为什么要刻意躲避我?

欧阳小婉的数学成绩不好,有一次考试因为没及格,挨了数学老师的批评。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放学了,我还看见她在教室里做数学题。

“欧阳小婉,我帮你补习数学好不好?”有一次,我忍不住走过去问了一句,她的脸就红了,慌张地说:“不好。谢谢你了。”

我不大明白,她为何要拒绝我的好意呢?我总觉得她在刻意躲避我,在路上碰见我,会故意绕路走,每次与她打招呼,她都会紧张和惶恐,难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学会与男生交往吗?

有阳光的时候,她仍然喜欢靠在窗边做影子游戏,一双手在阳光里翻舞,通红通红的,我很想走过去问:“你为什么不戴手套?”

欧阳小婉:我有不温暖的记忆

没想到会收到苏可心的信,这封信是他偷偷塞进我书包里的。上面说:欧阳小婉,你为什么要刻意躲避我呢?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想与你做很纯洁的朋友,即使不是朋友,就算是同班同学,也可以互相帮助的呀,但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帮你呢?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讨厌我了吗?

看完信,我的眼眶湿了。苏可心,我怎么会讨厌你?从第一次见到你起,我就对你有好感,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叫唯夏,像大哥哥一样在生活上照顾我,在学习上帮助找。但是,后来班上谣言四起,说我和唯夏在恋爱,虽然我和唯夏的关系比雪还纯白,爸妈不信我们,老师也不信我们,无论我怎样辩解,爸妈最终决定让我转学。

万般无奈下,我来到了北方这所中学。

后来,我给唯夏写信。信被退了回来,原来他也转学了,我们从此断了联系。

苏可心,你知道离别的心酸吗?你知道不能与最好的朋友见面,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的痛苦吗?

我害怕与你交往后,又会上演这样的故事,因为爸妈对我的情感很过敏,我不敢与男生走得太近,既然无法避免伤害的结局,那么,我只能选择不让故事开始……

我有不温暖的记忆,苏可心,现在我把它写在信里告诉你,不是想找一个听众,而是希望你能远离我……

苏可心:把我送你的手套戴上,好吗?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找欧阳小婉说话。我想,我应该尊重她的意思。但是,热闹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个默然在坐在那里,显得那么孤单。我心里发酸,青春岁月里,不该这样孤寂的啊!

终于,下午放学时,我在操场上拦住了她。我说:“你的信我收到了,但我还是想与你做朋友,我想帮助你,我很真诚的。”

她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她说为什么大人不相信男女间也有真正的友谊?为什么我和唯夏好一点,别人就认为我们在恋爱?

最后她说:“其实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啊!”

我沉默。我不知该如何问答她。

操场上,风很大,她捂着眼睛的手通红通红的。我说:“我想送你一双手套,你把它戴上好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鹅绒黄的,看上去很温暖活泼的色调。我说:“我选了很久,才打算买这种颜色,这种颜色能让人快乐,我希望这双手套能让你感到温暖。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我们之间真正纯洁,总有一天,你爸妈会明白的,大家都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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