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小心谨慎地说道:“下官这次来拜见九王爷,一是因为那不争气的奴才钱七向王爷请罪,二是得知侄女红豆在王爷府中,希望能够将她接回。”玄凤望着他,缓缓道:“那钱七——本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六王爷也代本王给了他一个教训,至于红豆,她还不能回到府上。”
御风行意外地问,“王爷,这是为什么?”玄凤所答非所问,“你可知红豆为什么离家出走一年多?”御风行脸色微变,“想必是因为贱内为她安排的婚事。”玄凤道:“原来御大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御风行谨小慎微地回道:“这件事下官只略知一二,下官当时公务繁忙,没有留意到这件事情,后来发现红豆不见了,这才知道她不同意这门婚事。如果红豆当时能将实情告诉下官,下官一定会为她做主,下官怎会在这件事上委屈她?”
御风行见玄凤不语又道:“红豆走失这一年来,下官派很多的人出去寻找,都一无所获。这段日子,下官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生怕她在外面有什么意外,幸亏苍天见怜,要不然真是愧对我死去的堂兄,王爷,下官——可不可以见见红豆?”
窗外的红豆听到这儿,正要悄悄地离开,就听玄凤言道:“真是不巧了,红豆刚刚和府上的五夫人出了门,还是改天吧。”红豆一愣,停住脚步,原来他也会说谎,怎么跟真的似的?玄凤又道:“还有一件事,御大人可能不知道,老师当年另外也写了一封密函给本王,说如果红豆有一天遇到什么难事找到本王,让本王好好地照顾她。”言罢,玄凤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御风行。
御风行脸色顿变,几分惊讶几分不相信还有几分的不安,种种情绪神态一闪即逝,却丝毫不漏地落入玄凤的眼中。窗外的红豆一下愣住,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玄凤又道:“一会儿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不久留御大人了。”御风行脸上略带一丝尴尬,“那么下官告退。”不知过了多久,红豆依旧站在那儿发愣,难道父亲真的给他写了密函?
书房的窗户忽然间全部被推开,玄凤立在窗前,“站在外面这么半天,也不冷么?”红豆马上意识到这是极为不良的行为,脸倏地就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有意偷听,我本来有话和王爷说,可看王爷在忙……后来我无意间走到这儿,这窗子恰好又半开着……”玄凤打断她的话,“我问你冷不冷?”
此时深秋,红豆从房中出来的时候过于匆忙,所以穿得比较单薄,经玄凤这么一问,还真的觉得周身俱是寒意,但她摇了摇头道:“不冷。”玄凤皱着眉,从窗子里面伸出手臂,“把手递给我。”红豆想也未想,十分听话地将手向玄凤递了过去。当她冰凉的手指接触到玄凤的掌心时,玄凤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轻轻一带,将红豆拉到窗前,“既然有话和我说,为什么不进来?”
红豆望了望书房门口,“我这就进来。”玄凤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红豆还没弄明白玄凤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擎着双肩,轻轻地提了起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站在屋子里面了。
握着玄凤温暖的手掌,红豆不禁想起今早的梦境,心中柔肠百转,手指不由轻微颤抖起来。红豆的手这么一颤,玄凤的心也莫名一颤。想起昨夜的情景,他连忙要将手缩回,红豆却不舍那份温暖,不自觉地用手轻握。玄凤感觉到红豆这一微小的动作,不禁有些意外,于是怔怔地望向她。红豆见玄凤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她的举动有些不妥,心儿一慌,连忙松开手,退了一步。
玄凤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顿觉怅然若失,一眼瞧见脸色有些绯红的红豆,心绪忽然间起伏不宁,然而只那么一会儿,他就渐渐隐去心中的阵阵涟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书案前,倾身坐下,翻了翻上面的折子,低声问道:“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好半天,红豆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她抬眼望着玄凤道:“我想请求王爷,不要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就让旁的人——把我当大小姐一样地看待。”玄凤问道:“这样有什么不好?”红豆道:“这当然不好,父亲是父亲,我是我,不能因为父亲曾是王爷的老师,王爷就对我另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