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江匆匆忙忙地从工部的大门口跑出来,老远就热情地抱拳作揖打招呼:“四舅哥,身体还好吗?”
四舅哥为了不招人侧目,出门的时候特意在头上戴了顶软帽,所以乔荆江这会儿看不到他脑袋上裹伤的布条。不过,乔大公子怎么说也算是个聪明人,自家的娘子下手有多狠,昨天是亲眼看到了的,他一点都不怀疑要是昨天挨板子的是自己,恐怕已经脑袋开了瓢。
任劳任怨的钟魁一点也没有记仇的模样,笑着拱手回礼,“妹夫,算你有良心,还记得问一声。”
乔荆江大踏步迎到跟前,笑得有点厚脸皮,“四舅哥真乃金头,百拍不烂,小弟十分佩服!”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盒伤药来双手奉上,“这是我家的特制好药,薛毅兄弟说对外伤有奇效,本来想抽空送过去,正好四舅哥自己过来了。”他恭恭敬敬地说。
钟魁接过伤药,顺手放怀里,问道:“大妹没发现真相?”
乔荆江问:“要把真相告诉她吗?”
钟魁笑道:“这个嘛,你自己拿主意,你夫妻二人今后怎么过,舅哥我不管。不过哪天大妹发现真相了,你记得提醒她已经把我的脑袋拍破,四哥就算骗过她,也扯平了。”
乔荆江小心翼翼地打量四舅哥一番,确认他的确不是为了破脑袋一事过来寻自己晦气的,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他好奇问道:“四舅哥如果不是来找我算账的,那又是为什么而来?”
一眨眼就有一个鬼点子的四舅哥伸手揪住乔大姑爷的袖子就往来路上拖,“借你一用。”
“做什么?”乔荆江心惊胆战,从已经经历的事情来看,四舅哥想出来的点子通常都有点难应付。
“听说你这个工部的小跑腿并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当然!”乔荆江挺了挺胸口,“我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那就对了,”钟魁揪着妹夫袖子的手更紧了,“妹夫,这回轮到你帮我了。”
“帮什么?”
“看风水。”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辕上的喜福听见四爷在车里絮絮叨叨地向大姑爷说起老宅的鬼事,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大姑爷很靠不住,因此对四爷专门过来拖大姑爷下水的举动不怎么理解。好像四爷认为大姑爷既然是工部的,又参与过盖房子的事,对风水一类的事就算不精通,肯定也比一般人了解得多,所以便找他去看看老宅的风水是不是出了问题。喜福不明白的是,四爷为什么不去专门找个看风水的先生呢?明明往工部来的路上,就经过了城里最有名的风水先生的家。
乔荆江也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四舅哥找他看风水让最近在钟家灰头土脸的他有点受宠若惊,可是总觉得鬼精的钟魁给他找这么件事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不多时到了老宅,喜福跳下车去搭凳子请二位爷下来,老袁头开门请爷们进去。乔荆江先站在门口看,再走进门里看,以他不算太丰富也不算太少的风水经验来判断,他觉得这老宅子座落的方位应该还不错啊。
乔荆江打量宅子,钟魁抱着臂站在一边打量乔荆江,瞧着瞧着,钟四爷忽然一笑,打发喜福走开,小声对乔荆江说:“妹夫,我要你看的,可不光是表面上的东西。”
“还有不是表面上的东西吗?”乔荆江觉得四舅哥话里有话。
“我不知道,所以才请你来看。”钟魁回答,“你既然修过房子,那么,一个房子里有几间几梁应该从外面就看得出来,哪里有扇门什么的也应该猜得出来。”
乔荆江恍然大悟,四舅哥果然不是请他专门来看风水,原来是找他来寻暗道机关的。
风水先生只管皮儿不管里子,自然不好找他们来寻这藏起来的东西。
打自家老宅子的主意,找个外人来也不太方便,乔大少是钟家的女婿,就算帮着钟家挖出什么地道来也不怕漏了口风出去。
“四舅哥确定有这类东西吗?”乔荆江犹豫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