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我坐了下来。
“善玉?”她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看来女人的好奇心真是强大得可怕。我在这一刻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我终于看到了那个与我相像的人。
我终于知道别人为什么说我们相像了。我们确实像,一种说不出来的像。外貌上的相似还是其次,关键是似乎连表情也有些相似。
虽然独一无二才是我心中的理想境界,而且我似乎在心里恨这个小楼已经恨了很久了,但是现在真正面对这个有着和我一样笑容的女人,我却丝毫也恨不起来。
“我以为会恨你呢!”她看着我说。
“你恨我什么?你不知道长得像你给我惹出了多少流言蜚语,我该恨你才对。”我立刻说,感觉自己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来了这里之后就没有这么痛快地说过话。
“可是说来也怪,见了你反而不觉得讨厌。”我又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小心地问,眉梢眼角都带出丝丝犹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心里大叫。
“应该不可能,我是从直隶来的。”她自己回答了我。
我又想到一节,忙问:“你怎么找到我嫂子的?她怎么就答应带你来了?不是花钱的吧?”
小楼拊掌而笑:“正是,花了五十两。”
我这才真正明白了那个嫂子的可恨之处。我沉吟了片刻,说:“你不知道若是被发现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可你没犯七出,这贝勒府也拿你没办法。触霉头的只是那位收了钱的嫂子。”小楼这话说得有些牵强。
她又连忙说:“我们做得是极隐秘的,断不会让别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倒像是在偷情了。”
小楼哧哧笑了起来:“这话又说偏了。我巴巴地来见你,以为你有紧要的事情会问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的贝勒爷呀,”她得意地说,“你就不想知道你、我、他之间有什么没什么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纯真的狡黠。
“你大可放心,其实我根本没见过你们家爷。我也是听九爷十爷他们提起才知道的。”她嘻嘻地笑着说,真是一点风尘之色都没有的干净。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的神色太过紧张了。听她提起九爷十爷,我问:“你常和他们在一处吗?”
小楼的笑容暗淡了点:“这些你不必知道,我们这行内的事情,你一个正正经经的妇道人家知道做什么呢?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人信不过,你也不必替我难过。”
临走的时候问了她年龄,原来比善玉大一岁。真的好像认识她很久了一样,在她走了之后还止不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