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笑了,附在我耳边说:“也好。不过以前晚上不是都可以的吗?”
我又在桌前坐下,拿胳膊肘撞了撞他,说:“晚上再说吧,白天还是要正经些。”
他在那堆石头中拿起一块我刻过了的,说:“送我一块可好?”
我一看那块是刻了一个单字“离”,正是我的名字。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只怕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笑着说。
他微微一笑,只管将石头放入袖笼,也不说话。
他又在我身边坐了会儿,又吃了些酸梅汤,方才走了。
夏天回去之后,胤■就病了。巧合的是,苏默止也病了。
胤■患的是疟疾,来势凶猛,家里都乱了套了,幸好福晋沉得住气,她是越是忙乱的时候越镇定的那种。
苏默止的病则来得缓慢许多,我夏天离京的时候,他精神似乎就不是很好,我还以为他是为情所伤,只勉力劝慰了几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谁知道消夏完了回到京中,他整个人都消瘦下来,气色更差了,请了医生来看,也看不出什么,默止自己是通医术的,自己开了方子,抓了药来吃,就这样一边养着一边拖着,却没有转好的迹象。
对于胤■的病我虽然担心但是知道他不会出大事,所以就没当什么,苏默止的病却着实让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胤■,他自己现在也是病得一团糟的。
但瞒着他始终不好,我知道他最痛恨别人对他有所隐瞒。
趁他睡醒了,精神稍微好了一点的时候,缓缓地把事情同他说了。
他的气色本来就差,听了我的话,颓然闭眼,言语声音微弱。我俯在他嘴边才听得清楚。
“皇阿玛的话竟是真的……纳兰容若。”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是想起了康熙说过苏默止像容若的话,说容若的死是因为自己关住了他。
我看着胤■病容满面的样子,心下里酸痛,连忙对他说:“苏老师不会有事的,你要放心。不要担心,好好养病。”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虚弱地说:“我这里人够了。”
我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老师那边我会照应。”
小楼这才开始慌了手脚。开始在十三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来照顾默止。我的心情竟好了许多,知道苏默止的病最重要的还是看他自己的意志。
有小楼照顾,他的病渐渐有了起色。
到了年底的时候,苏默止虽然没有全好,却已经恢复了许多。小楼私下里告诉我,她已经答应开春的时候和默止去江南了。
我开始怀疑苏默止的病是有预谋的。
然而轻寒却告诉我,因病得福的不止苏默止一个,一个叫钮钴禄氏·绮贞的姑娘,因为服侍病中的贝勒尽心尽力,成了侍妾。
我笑着说:“钮钴禄氏?她真的是个有福气的。”
如果他可以看见我现在的笑容,一定会说我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