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站了起来,闵亦佳俯首道:“多谢长老不杀之恩,弟子三人即刻返京。”
三个狐媚女子走后,楚铮对武媚娘笑着拱手道:“这个,陆长老,请吩咐陆鸣和张歧,我等明日一早便起程,尽快赶到南线大营。”
“大人,吏部衙门到了。”
成奉之走下马车,整了整崭新的尚书官服,心中志得意满,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也就这段时日活得像点儿人样,再也没了担惊受怕,而且又登上了吏部尚书之位,身边的家将护卫就有上百人,除了大赵国三大世家的几位掌权者,其余还有谁敢在自己面前放肆?至于西秦那边,成奉之根本不担心,五公子已经说过,苍乐山那些西秦人已经被诛杀殆尽,而他本来就是一孤儿,在西秦并未留下什么证据,他到了赵国后一直称自己是左撇子,用左手写字,与西秦的往来书信却都是用右手所写,两手字迹大不相同,就算西秦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空口无凭,也不足以取信于人。
踏入吏部衙门宽敞的屋内,众官见了成奉之无不起身长揖到地,成奉之只是点头示意,如今他已是这里的主人。
不经意间,成奉之看到有一青衣小帽之人悄悄地从门口溜了出去,他记性极好,即使是朝中大臣派往吏部办事的家人只要见过一面也绝不会忘记,但这个人确实面生,成奉之自问从未见过。
成奉之指指那人的背影,对身后的几位侍郎问道:“他是何人?”
几个侍郎纷纷摇头,都说不知。一个姓李的令吏站了出来,俯首道:“回禀尚书大人,方才那人是从平原郡而来,手持太尉大人大公子文书到我吏部来办事。”
成奉之一听此人是楚轩所派,不由得有些警觉起来,他隐约知道楚轩是为何离开京城的,便问道:“他来我吏部所为何事?”
李令吏躬身答道:“回大人,这人询问了一下平原城官员下步的调配情况,下官见他是楚府下人,便将平原城近期需调动的任职满期官员的名单抄了一份给他。”
成奉之点了点头,这些事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令吏又道:“大人,他还询问了一事,问我大赵在京官员中有何人籍贯是苍乐山的。”
成奉之心中一震,忙问道:“你是如何说的?”
李令吏不解其意,仍恭敬地说道:“下官答道,大赵在朝官员中除了尚书大人外,无人出自苍乐山。”
成奉之无暇细想,对左右喝道:“快,命侍卫将那人拿下,他未必是楚府之人,可能是冒充而来。”
众人一惊,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只是吏部官员都是书生出身,动作并不利落,等跑到屋外时,那人已经走近大门。那李令吏大声喊道:“侍卫,将那人拿下,他是奸细!”
那人回头一看,脸色大变,从腰间抽出把短刀,向门外冲去,侍卫们纷纷上前阻拦,那人武功颇高,砍翻了两个侍卫之后,硬是闯了出去。
成奉之脸色铁青,命道:“速去通知禁卫军,关闭城门全城搜索,定要将那人找出来,生死毋论。李令吏,你见过那人模样,将那面像画出来,立即送往禁卫军统领处。”
他再也无心留在吏部,对几位侍郎道:“本官要回府一趟,若有消息速来通报。”
成奉之坐在马车中,心乱如麻。苍乐山地处南线大营管辖范围之内,人烟稀少,唯一的村庄就是秦人所建,在朝中为官的也只有自己一人。而楚轩虽已调到平原城任职,但南线大营乃楚太尉嫡系,楚轩也曾在那儿任过偏将,其中定还有部分势力,他绝不会无故派人到京城调查苍乐山之事,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那青衣人也不会持刀逃命。若让他把消息传回平原城,那自己可就危矣,楚太尉对儿子的话至少会相信一些的。
此事应尽早通知五公子才行。成奉之揭开车帘,吩咐调转车头去京城楚府,又唤了一名亲信上车,道:“你速回府中找表小姐的丫鬟小月,让她去楚府禀报五公子夫人,说本官有急事需见她一面。”
楚名棠这几天来一直阴沉着脸,府中下人无不望而生畏。前天两个不长眼的家将与一婢女调笑,让太尉大人撞见了,被打了个半死,那婢女也被逐出楚府。众人都在暗地里咒骂那惹太尉大人生气之人,几个细心些的下人却多多少少感觉到,此事恐怕与前几日从平原城来的大少夫人有关。
楚名棠夫妇是何等人物,怎能看不出宁小仙突然来京极为诡异,而柳轻如在二老面前又含糊其辞,只说宁小仙是被盗贼所劫持。可楚名棠心里清楚她定有事隐瞒,但此事问题恐怕还是出在大儿子楚轩身上,柳轻如这般定是受了铮儿之意,分明就是让自己这做父亲的去查处。楚夫人也曾试着询问过宁小仙,可此女却装疯卖傻不透露半句实情。柳轻如更是在二老面前暗示宁小仙会有寻死之心,而派去罗山县的家将回来禀报道,楚铮已将剩下的两个贼人剜目割舌,问不出任何线索。楚名棠隐约感觉到这恐怕是楚宁两家的一件大丑事。
楚名棠正为家事烦心不已,家人来报吏部尚书成奉之来了。
“成大人,吏部出了何事,居然动用禁卫军封锁京城?”楚名棠就算再忙,对朝中之事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成奉之知道此事定瞒不过楚名棠,所以从吏部出来就直奔楚府,自己若晚到片刻,恐怕几个侍郎已经将此事报知太尉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