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韦峰犯病的那晚,她正好有应酬回来迟了,韦峰自己出了问题,赶紧叫司机送去医院。她回到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才一口气打了那么多的电话。
“ 对不起,”她说,“ 等韦峰出院后,我是肯定会离开他的。这点请你放心。我讲给你这些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能有更好的交流,否则他还是会出问题!”
灯光下,金枝的脸色苍白,但表情是从容而淡定的。她给我重新斟上一杯水后,好像对我发誓一般凝重地说:“ 我不会再见韦峰了。请你喝完这杯水,离开吧。他还需要你的照顾!”
林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金枝的住所的。一直走了很久,她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的泪水。
韦峰是一个星期后出院的。我和金枝的这次会面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有从他的嘴里再探听什么。只是当他躺在床上虚弱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时,我会悄悄地走过去,将他的头搂在胸前,仿佛抱着一个幼小的孩子,轻轻地掠掠他的头发。
他不习惯这样的爱抚,但挣扎几下后,也终于温顺了下来。
我甚至要感谢金枝,她的一番话让我不仅看到了韦峰的另一面,也使我对人性的多样有了更多的思考。恰如爱渐渐失去的语言重又回来,恰如生活所趋向的某种平庸猛被喝醒。和韦峰那么多年的岁月,我们早已经熟悉得要忘记彼此,正如忘记自己的呼吸一般。我甚至坚信,爱,总是知道得越多,诉说得越少,却没有想到,沉默的爱情,将会怎样越行越远!
[林南的话] 快四十岁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男人和女人一样,其实都是脆弱和需要保护的动物。
在他们的心底,一样有着孩子般需要被关注和爱护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