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眉深锁,根本不想就此离开,这些伤害她的人,全部都该死,恨不得立刻除之,可眼下却不由得他不离开。
妥协吧,你舍不得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嘴角勾出一抹苦笑,他点头答应了,不过,加害她的人,他必追究到底。
阴冷的视线落在亚莉身上,又扫射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官员,“奥利,不准他们踏出议事殿一步。”这笔账,他会好好和他们算的。
“是!”奥利颔首。
接着,迅速而来的士兵将议事殿团团包围,殿内的所有人本都以为死定了,但皇帝却只是将他们包围,并没有下杀手,他们一时愣住了,但好在暂时保住了命,心里不免松口气了,颤悠悠地站起身。
而亚莉却身子一软,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生或是死,对她有区别吗,那双透着憎恨厌恶的绿眸,早已判了她死刑了。
萨鲁屏退了前来伺候的侍女,在阿尔缇妮斯的搀扶下坐上床沿,褪去披风后,腹部衣料上大片的血渍显得触目惊心,金边的缎帛像是吸饱水的海绵渗出湿意。
她脸色惨白,急忙唤来卡布斯替他治疗,然后从卡鲁伊口中知道,他一收到奥利的密报,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披星戴月,一路上都没有休息过,甚至跑死了三匹马,伤口也因此一再裂开。
这份心意,她明了,他时而狂狷时而细腻的情意,她更是清楚,但为何他总要受伤,总要流血呢?每每看到这些,她心里就会下意识的逃避,他的爱始终让她觉得沉重。
“你疯了,会死的,知不知道。”
萨鲁轻描淡写得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小伤而已。”
她冷哼一声,推他躺下,和卡布斯一起用剪子剪开衣料,发现殷红一片的血渍中,还有些许发黑的渍迹,连着布料粘在伤口上,像是第二层肌肤,看来伤口不止裂开过一次,必定是血止住后,又裂了一次,她小心翼翼地撕着几乎连皮的衣料,每扯一点,都有泛黄的浓液涌出来,有些粘得很紧,要用力才能掀得下来,每到此时,她都明显感到到他身子一紧,她停下来,见他蹙着眉,咬着唇,一声不吭,脸上却蒙上一层薄汗,见他隐忍着,她有些下不了手了。
见他一副死撑得模样,她便取来棉布凑到他唇边,“痛的话,咬着!”
萨鲁像是受到了侮辱,故意别开头,“一点也不痛。”
她看着他桀骜不驯的脸,想他是皇帝,一国之君,即便是痛,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口了,或许撒把盐,他就知道什么是痛了吧。
一边的卡布斯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皇帝的伤虽然是惨不忍睹,但他是医生,见惯了,无所谓病患痛不痛,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帮他治疗,见阿尔缇妮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要撕到什么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心一狠,猛地用力一扯,血丝泛着粘稠的浓液顿时飞溅,伤口上结的痂也一并被他扯下。
萨鲁闷哼了一声,脸色惨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痛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拿眼睛狠瞪他。
卡布斯扯出一笑,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暗道,你也有今天,这是帮阿尔报仇。
“你想杀了他吗?”她惊叫,下意识的推了卡布斯一把,老天,她光是用看得就觉得痛。
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的卡布斯,没有忽略她怒气冲冲的脸色,“这样比较快嘛!”他摸了摸鼻子,狡辩道。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担心了,这是不该的,她必须冷淡才对,但她就是做不到。
“他是皇帝,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你好歹轻一点。”
听到她的话,萨鲁暗喜在心头,“你在关心我?”
“躺下,你在了流血!”见他又扯到伤口了,她瞪着他说道。
他听话的躺了回去,热切执着地问道,“你在关心我是吗?”
“你多心了,我是怕你死了,日子就难过了。”她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免得他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