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从来没听到过怡静已经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可信宇却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同时简单地回答道。
“现在由我来告诉你不是也可以吗?那个女人,现在开始是我的了,不对,应该说从你认识她之前开始,她就一直都是我的,而且,我最讨厌别人随便乱碰属于我的东西。”
当时,奎镇在这个自称是韩怡静未婚夫的男人脸上读出了一种磐石般坚定的自信,看得出来,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奎镇本能似的突然想起怡静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个她‘曾经喜欢过的人’,本以为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让奎镇觉得很荒唐,但奎镇当即下定决心似的以挑战的语气回应了信宇的话。
“那恐怕是你一相情愿吧,我再说一遍,我从没听怡静提起过您或者跟您有关的事,虽然我觉得完全不可能,但如果您说的是真的,我和怡静之间需要做一个了断的话,那也是我和怡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只要没有听到怡静亲口对我说分手,我就绝对不会相信您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在那一瞬间,奎镇的确是这样想的,他说如果当初不是怡静的单恋,如果是两个人彼此倾心地爱过,那么当然最终要由两个当事人来做决定,应该是这样的情况,但信宇显然不同意奎镇的想法。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和我无关,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从那个女人面前消失,而且最好尽快,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此刻奎镇的声音也明显和平时不同,开始显出一丝尖锐,也许是因为奎镇原本的性格就不爱发脾气,所以到目前为止他都应对得十分平静,但实际上他早就应该发火了,而面对他这种迟钝的反应,信宇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呀,你终于听懂我的话了,真是万幸啊,没错,老兄,我现在就是在威胁你。”
信宇边笑边承认了自己的目的,他脸上的微笑像极了深紫色的玫瑰花,华丽,很容易让人被迷惑,并因此产生一种想伸手抚摸它的冲动,而结果很可能是被隐藏在花朵后面的刺割伤。奎镇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面带微笑威胁别人的人,而且原本毫无道理可循的威胁,居然会根据行使的人不同而摇身变成百分百可以实现的事实,还有,眼前这个面积不大却倾注了父亲毕生精力的花圃可能也会因此而毁于一旦,于是,只一个星期,元奎镇就向姜信宇举起白旗投降了。
奎镇反复回忆着这些想起来就让他直打寒噤的情景,耳语般的小声对面前的怡静说道。
“怡静啊,我,不久以前还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有阳光的滋润,任何地方都会开出鲜艳美丽的花朵,无论是多么弱不禁风的花,只要你给它施肥、除虫、关照呵护它,花朵就可以在任何地方盛开,就像被围禁在那道又高又黑的围墙里面的你我之间的爱情,不管我是在小花圃里工作,或者你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有一颗彼此相爱的真心,爱情可以在任何地方茁壮成长。”
“……”
“可是,现在我明白不是这样的。”
奎镇说话时的语气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怡静知道,他是在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这个喜欢给花施肥,给花除虫,关照呵护花朵的男人,他是个爱哭又爱笑,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感情的人,和那个深不可测的姜信宇不同,奎镇高兴的时候就会笑,难过的时候就会哭,而且在爱上韩怡静的时候会对她说我爱你。所以怡静才会喜欢上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如今被自己弄哭了,怡静觉得很对不起他,而且她很害怕这个从不说谎的男人刚才那句‘我们分手吧’的话是真的。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更努力的,好吗?”
在他们交往的这段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次小争吵,最后只要怡静先说一句‘对不起’,然后拉住他的胳膊,他就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同时一把拉住她的手。此时的怡静太害怕了,所以试图尝试从前的方法,拉住他的胳膊说了声‘对不起’,但是,奎镇并没有回应似的拉住她的手。
“不,怡静,我已经都知道了,从前我一直认为在我心中你是占绝对第一的位置的,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尽管我所拥有的东西和那个男人相比算不了什么,但这些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甚至比你更重要,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的心血全部都倾注在那个花圃上了,那里生长的每一朵花,还有我卖掉那些花可以梦想实现的未来,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重要了。”
“……”
“对不起,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真是奇怪,和刚才听到他说‘我们分手吧’、‘我们到底为止吧’的时候相比,这句‘对不起’似乎才真正让怡静意识到自己和这个男人也许真的走到尽头了。
此时,怡静脑海里突然掠过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女主人公的一句台词。
‘真正相爱的人是不说对不起的,好像是埃里奇西格尔的电影《LOVE STORY》?’
那么,像我们这样不停向对方道歉的话,是不是证明我们已经不再是相爱的关系了?原本我们是希望能一起生活,一起慢慢变老,我甚至为了实现这个愿望而离家出走,因为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孤独,所以希望永远都能这样相知相守,这些曾经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可是,曾经如此坚定的真心,如此浪漫的海誓山盟,居然这么快就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