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像傻子一样僵立在路边,我脑子一片空白,对眼前发生的事毫无反应。我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没有松开。
在我呆立迷茫的时候,女孩突然挺直了身体把我使劲推开,然后向后退到两米远处。她向地上啐了几口,面带嘲弄的微笑从包里拿出餐巾纸把嘴擦干,把口腔里依然残存的污秽清除干净。她开腔了:“小流氓,你感觉好吗?”她用刻薄尖利的语气问我,脸蛋上早已没有了先前萎靡的神态,而变得神龙活现。
我只有目瞪口呆,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甚至没明白她讥讽的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一阵我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好了?”
“我根本就没醉!那点酒能让我趴下?嘿!你也太小瞧我了。”她轻狂得意地说。
“啊!那你——你——为何要装醉?”
“我要不装能报复你在饭桌对我的捉弄吗?你用汤,我用这个。”她指了指我身上的污秽,“我们现在扯平,这样很公道,对不对?”
“可——可——这——这——”我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此时懊丧的心情。
“不用再解释什么了!小流氓,你还嫩得很呢!还是回家去学学如何尊重女孩子吧!”说完她对我摆摆手,给我做了个怪象,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天!这是什么世道?”我呆立在路边很久才冒出什么一句,“奶奶的,我这是干了什么?这哪是个天真女孩,这简直就是一个妖精!”
回去路上我一路走一路咒骂,我骂自己愚蠢,骂女孩恶毒。我在那出租车里所产生的一切对她的美好幻想和憧憬都烟消云散,好像那女孩诱人的纯真似乎都不曾在我脑海里停留和闪现过一样。
我步履沉重地回到宿舍,因为浑身都是女孩吐给我的污秽,所以我一进宿舍就招来同事的叫喊。
“你怎么了?快去洗洗,你身上全是臭味。”
我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于是只好在秋夜乍寒中跑到水房洗凉水澡,那种难过劲我这辈子都没有再体会过。当我哆哆嗦嗦上了床,在被子里打摆子的时候,我对戏弄我的小丫头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天我得了重感冒,发烧快到四十度,在医院里打针、吊瓶子直直两个星期,直到屁股被打肿,胳膊满是针眼才算缓过劲来。
我在病床上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报复,我要报复这个装嫩扮天真的妖精。我要让她为自己的这种可恶行径吃苦头,让她知道捉弄我是要付出代价的。等我病好了后,我立刻去找我那刚结婚的哥们冯奇。
冯奇一见我就问我为何不来看他,问我是否找了媳妇忘了哥们。
“别提什么媳妇了!”我气恼地说,“都是你太太带的好伴娘!让我直直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星期,我屁股都打肿了,现在还疼呢!”
“怎么回事?”冯奇问。
我于是把事情的过程给冯奇讲了一遍。冯奇听后哈哈大笑,他立刻把在卧室里吹头发的新婚妻子叫了出来。
“哦——是关海涛啊!你来啦。”曹红燕倒很热情,并没有因为那天我调戏她的伴娘对我有什么成见。
“是,我来看你们两口子。”
曹红燕笑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转头问自己的丈夫,“你叫我干吗?”
“海涛被陈芳给耍了!”冯奇一边捂住肚子笑,一边给他太太解释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知道就是这个结果!”曹红燕听完冯奇的讲解后平淡地说,她对我的遭遇一点都不惊奇。“陈芳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我对她太清楚了。就我所知许多追她的男孩子都被她耍过,她那脑袋瓜可精明得很。我那天看你想追她,我就想提醒你一声,可你那时也昏了头了,根本就不让我说话。只不过让陈芳把你治一治对你也有好处,可以让你以后对女孩子尊重点。”
“曹红燕,你这算什么话?我来是想找同情,可你却给我当头一棒,给我一盆凉水!还有良心没有?”我对曹红燕一点也不同情感到非常沮丧。
“我还真不是想泼你冷水!”曹红燕认真地说,“陈芳其实就是这种精鬼的人。你看她外表天真烂漫是不是?其实那是假象,陈芳在中学就是出名的脑筋快,她整人可是有一套的。像你这种从来没恋爱过的人我看最好还是别招惹她,你对付不过她的!”
“你这朋友也太损了些吧!”冯奇说。
“这都是好的呢!有一个让她耍弄得冬天在大街上穿着短裤练跳舞,最后差点被送到精神病院;还有一个男生中午拿石头去砸人家的玻璃,最后被主人逮个正着,一问才知道是陈芳给他说那是她家的窗户,要找她就拿碎石头扔窗户玻璃作为接头暗号;更损的一次是有个男生想追求她,给她张电影票,她转手把票给另一个男生,于是那场电影成了两个大男生的约会——”
“奶奶的!”我听完曹红燕一番对陈芳的剖析后心里骂道,“没想到遇到这么个主!我要早知道陈芳是这么个女人,打死我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好了!听你这么一讲我也就清楚了——”我说,“看来我没这个命!陈芳不是我这种人泡的,我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哥们就此告辞,但临走可告诫二位,别把我的丑事传出去,我可不想成为陈芳这妖精的另一道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