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原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去联络。这里注意我的人不多。”
胤祯拿出一块玉佩,说:“这是我随身的玩物,舒哥儿认得。正午的时候他会去校场练箭,你守在那里就可以看见他。”
素素说道:“石大哥,我包袱里有两把短剑,你帮我取一下。”原来是那日空手断剑后,素素又重新打了两把。东洋刀本来就长,折断之后,长些的还可做短剑使用,短的可以做贴身的匕首。拿来之后,长的留给石秋原,毕竟这比他从地摊上买来的菜刀好使。短的给了胤祯,临时可以用作防身。
秋原走后,胤祯闲来无事,把玩着匕首。虽然短小,取的却是刀尖的部分,保留了东洋刀的基本形状。边刃如水,甚是锋利。比起一般的匕首锋面略长,带了些弧度。胤祯随手挥了挥,不是很顺。
“以肘护胸,锋刃斜向左,对敌时,以切割为要,忌刺击。这不是太好的匕首,凑合用吧。”素素趴在地上慢慢地说着。胤祯按着她说的试了试,果然好用多了。收式坐下,摸了摸素素的额头,依然滚烫得吓人。看了看旁边的破碗,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喂素素喝了些。素素倒是不在意。喝完后,说道:“难为你了!”
胤祯脸一红,道:“你救了我,这没有什么的。对了,你的本事怎么那么好?”
素素没有立刻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我自小身子不好,有胎里带来的虚热。差点活不下来。后来遇见了我师父,说我适合练武,就带了我去。直到十二岁那年,师父去世了,我才回到家里。两年后就嫁给那个人。”很久没有回忆往事了,素素说得很慢。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不胜娇弱。胤祯痴痴地看着,心里想,这样的女子应该养在深闺,怎能放在外面任雨打风吹!
素素继续说:“在山上的时候,师父说我戾气太重,前世的怨念太深,一定要我修身养性。我不肯受拘束,他就哄我,说什么不做大家闺秀也行,但一定要会装!骗人嘛,总是对自己没坏处的。”说完,大概是觉得荒唐,自己呵呵地笑了。胤祯也莞尔,天下间也有这样的师父。想起自己的那些谙达,索然无趣,不禁有些羡慕了。
“后来,又教我品箫赏琴,为的就是提醒我不要纠缠于人世的得失,心远态自高。可惜,我终究是做不到。唉!一点儿也做不到。”大概是想起了夫家的事情,素素的神情暗淡下来,紧咬了下唇,默然不语。
胤祯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为什么大开杀戒,可是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动那个伤疤。看着她,胤祯轻轻叹了口气,随之不语。
大概气氛太沉闷了,胤祯随口讲起自己原先和师父较劲的故事。无非是皇子犯错,师父受罪,欺负人捡软柿子捏罢了。不过,素素从来没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听他讲着十几个弟兄乱哄哄地折腾,也觉得有趣。说道:“我听师娘讲,老大照书养,老二照猪养。你都老十四了,初次排行都二十几了,要照什么养?”
胤祯低头看她,素素正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他,心中一荡,不敢造次,敛了心神,仔细一想,才发现素素正在调侃他。再想反驳,却已失了先机。两指并拢毫不客气地弹在素素的头上,高抬低落,倒是不疼。素素早没力气和他计较。这种人哪里是肯吃亏的人,调侃完,就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坦然地受了这一“打击”。
两个人都捡些无关紧要的童年趣事互相取笑逗乐。胤祯也有点明白,素素大部分时间是在山上度过的,还有两个恩爱甚笃的师父,难怪她骨子里总有几分旷达。胤祯便问道:“你两位师父一起去世的吗?”
素素一暗,说道:“师娘身子不好,先走的。师父,师父,跟着就去了。他说,怕师娘久等了,不耐烦,又找了别人。他要去那边看着。”
想必是殉情了,胤祯探询地看素素。可是素素似乎不愿意讲下去了,只是闭目休息。胤祯不好多问,又取了些水来,让她喝了,盖好单子,嘱素素好好休息,自己守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