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接到管家的报告，知道十四爷在外面和十七福晋的贴身侍卫喝酒。因为知道那是一个女的，心里有些嘀咕，不知道王爷存的什么心思。为防患于未然，稍稍打听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来历，不禁大惊失色。这样大逆不道的女人竟然还能活着，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告诉德妃。一旦此女进门，将来还有大家活着的余地吗？但稍微冷静下来一想，才想到一来她的身世十四爷不让问，自己本来就犯了忌讳；二来是不是进门还不知道，要是王爷没这个心思，自己不是自找没趣吗？心思转动，其实那个舒舒觉罗氏才是心腹大患，看她那嚣张的样子就来气！

素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破庙里躺着，这才想起昨夜喝高了。胤祯被手下抬走，自己随处乱走竟然到了这里。看看没头的木雕像，摸了摸自己半秃的头，想着要不要全剃了。头重脚轻，索性四脚朝天地躺着，一动不动，看日影偏移，这个破窗烂户分割了日光，尘定风不起，只有一条条斑驳的日影，从自己的西边，挪到东边，渐渐消失。素素醒了睡，睡了醒，不吃不喝整整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她终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信步走出门，而外面立着的竟然是图海。

见素素出来，图海躬身施礼道：“十四爷回去的时候吩咐，让小的伺候先生。若有需要必得第一个送到，但是不能打扰先生清静。所以小的等在外面，不敢打扰。”

素素奇道：“这几天，你一直在这里等？”

图海说：“十四爷经常派人过来，吃喝不曾亏待。只是这么多天没睡了，多少有点儿困。”

素素看看他，仰天大笑，说道：“好，好，你们十四爷倒是个明白人。难为你了，你就地睡会儿，我吃些东西，等你醒了，我再走。”

看图海已疲劳至极，说道：“好好休息吧，我不走。”

图海低头打了个千：“十四爷说先生最重承诺，说不走定然不走……”也没站起来，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素素拣着些东西慢慢地吃着。虽然是白天，天气寒冷依旧，脱下外袍盖到图海身上，自己靠着大树假寐。

“你不怕冷吗？”睁开眼，入目是德文的眼睛，蓄满了笑意，带着些许释然。

“不冷！刚过来吗？”素素揉了揉肩膀，歪着头看着他。

德文挑挑眉毛，在她旁边坐下，说道：“这几天一直过来。看你睡着，没敢叫你。”看看睡着的图海道，“那个十四爷对你不错啊！”而他语气间多了几分怪异。

素素淡淡地说：“是啊！不错。”

德文扭头研究了一会儿她的表情：“当初你告诉我，今生不再论婚嫁，不再涉男女之情，我以为是真的。”见素素没有表情，他便继续说道，“那这个阿哥是怎么回事？”他想问为什么素素会和他亲吻，为什么会保护他和他的家人，为什么会在西北分别后来到京城？可是他问不出来，就算说出口，素素也不会解释。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素素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绿芽说道：“说是怎样，便是怎样。”

德文面部抽搐了一下：“你可以为一个阿哥动情，为什么还要和我讲那些话！我对你不够好吗？”

素素看看他，下意识地咬住嘴唇，半晌说道：“我和他没什么！”这是她可以解释的极限了。师娘说，若是真的爱你，根本不需要解释。既然不想让这个人爱自己，大概可以有些解释？

德文不知道素素的想法，但是很欣慰素素可以向他解释什么，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一下，“素素……”想说什么，又无语，顿了顿说道，“对不起。”

素素摇了摇头。

德文说：“但是，不管你和他究竟有没有过什么，我改变主意了。那天晚上，你们最后分开的时候，我看见他抱你时，你的样子。你是可以动心的。”原来，那晚德文去而复返，却看到了素素和胤祯在一起。

素素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却又倏地暗了下来。这个人是自己入江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和自己一样都是太执著之人。不想让他陷得太深，为情所累。她干咽了一口唾液道：“德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被他所救，也救过他，一时情动，合情合理。像我这样的人，迟早是要还那家人的债。他也好，你也罢，我都赔不起。到此为止，做个朋友，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