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本地报纸,看有无大型招聘会之类。”风看来很有经验。
“嗯。”阿紫今天无心,所有回复大概都要沿用一个字了。
风笑笑,也不继续,道了再见。
阿紫愣愣地望着屏幕上已经灰了的头像,忽然感到深深的孤独,感到被世界遗忘的寂寥。自己这样子像什么啊?蜗牛?呆在一个并不坚硬的壳里,能爬多远啊?工作,人家都有工作,就自己过得没有方向,别怪丈夫要抛弃自己了。记得《非诚勿扰》有个女嘉宾说得好:“我希望我有独立的经济,能够跟你并肩一起。我不介意AA制的婚姻,我喜欢花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要干涉我就好。”
是谁说过,女人有了经济才有自主权?当你只能做个伸手族,人家要甩开你易如反掌。要让别人看得起自己,首先自己得站起来。
阿紫开始反省,她的失败在哪。很早的时候读过一首诗:“我如果爱你,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那时,她对这首诗非常赞赏,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却成了这株没有骨气的凌霄花了。
关掉聊天工具,阿紫进入本地报纸电子版,按风的提示找招聘消息。果然有一条醒目的头条信息“本周六在人才市场有大型招聘会”。阿紫无精打采地想,去看看吧。
脱下穿了几天的睡衣换了一身浅灰的套裙。在平时,阿紫是喜欢亮丽的颜色的,但是这几天,阿紫的心情灰暗,无心打扮,每天拿梳子在头上胡乱扒几下,任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她觉得镜中的自己落寞得像蒲松岭笔下的女鬼,眼圈乌黑面目狰狞。这副样子如果能够应聘成功真是见鬼了。这样想着,阿紫好好化了个淡妆。
除了大学毕业那年找工作看到这样人头攒动的场面,阿紫已经多年不敢进这样的场合了。还记得那年冬天跟同学姗姗去一个招聘展会,20元一张门票,姗姗为了省钱,就站在展会外面挨冻,小脸冻得通红,而隔了玻璃的展会里却温暖如春。20元就可以将寒气隔在两个世界,阿紫心里感叹钱真是好啊。姗姗朝玻璃上哈了口气,写下“加油”两个字。人很多,阿紫觉得自己像根浮起的萝卜,被人挤过来挤过去,脚早被踩得失去知觉,身体早不是自己的。那时候如果被非礼了,估计她还得跟人说对不起。到处是高高举起的手臂,到处是叫卖自己的声音:“我是学法律的,谁要律师?”
“我是学会计的,谁要招会计啊?”
“我是学文秘的,找小秘的找我啊。”
就这样乱哄哄的场面,还有人在苦中作乐,抓住那个学文秘的说:“你是个爷们呢,谁要你做小秘?”
“嘿,我这爷们不是长得清秀吗?再说,咱不跟男的做小秘,咱找个女老板做小秘行不?”
“就你这样还清秀啊?我看是生锈吧,哈哈哈!”
眼下,看到拥挤的招聘现场,那些令人难忘的情景又回来了,阿紫呆在场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