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光线猛地冲进眼睛里，小美并没有恢复视力，只是看到一团一团模糊的光。

“先把刀放下，听我说好吗？”木头带着乞求的语气说。

“我要是说‘不好’呢？”佟林嬉皮笑脸地说。

“那好，佟林，你听着。”木头声音变得很严肃，顿了顿，继续说：“你看看小美在干什么呢？”

“她啊……”佟林扫了一眼小美，他只看到了丘赫的背影，“她在和那个杂种亲热呢。”

“好，她听不到就好。”木头的声音听上去如释重负。

被丘赫吻着的小美心头一颤，有什么不让我听到就好？

“你刚才也看到了，小美能够在转瞬间杀掉将近100个天使，她的力量绝对不是一两个仙子或者小神能够对付得了的。”

“那样不是更好吗？在天界和地狱来追踪我们的时候，她还可以保护大家啊！这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期盼吗？”佟林的声音听上去很讽刺。

“如果她大开杀界，那么圣战必然打响……”木头痛苦地说着。

圣战，又是圣战！到底什么是圣战啊？为什么那个中年天使也说我能引起圣战？

“呵呵，”佟林的笑声都扭曲了。他模仿着木头的声音说，“还跟我说什么‘传说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事实’，我呸！你都给她定论了，说她一定能引起圣战。再说，即使圣战打响又能怎样？大不了多几个天使或者魔鬼给咱们当陪葬！”

“佟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木头叫起来。

“我为什么要负责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出生的？爹妈生下咱们这群孽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他们的责任？既然知道咱们的出生会引起这么大的动荡，当初就不要生下来好了，还省得我整天逃命！”佟林的声音盖过了木头的声音。

“佟林……”木头的声音变得悲哀，“也许父母有他们的想法呢。看着自己的孩子即将出世，有哪个父母忍心夺去他们孩子的生命？”

“别跟我扯这些！”佟林鼻子酸酸的，“你到底想帮助小美还是想杀了她？”

小美又是一惊，哥哥会杀我？

想起刚才木头重重的那一巴掌，小美顿时觉得木头完全有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她觉得后背开始冒凉气了。

“我不会杀她的。”木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即使圣战真的打响，我也不会杀了她的。这是命，是命中注定的。”木头叹口气：“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有回归天使的想法。小美注定会引起圣战，而我们注定要成为颠覆整个天界和地狱的罪人。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此消失，都是我们的罪孽……”

“少来这套假慈悲！要不是他们苦苦相逼，我能拿出这把金刀吗？”佟林把金刀从木头脖子上拿开，在手里掂了掂，“总算老头子死的时候还留了个值钱的玩意儿，有了它我就能顶半个小美了。等天界杀过来的时候，我至少可以保护米娅。”

“佟林，你那么希望圣战打响吗？”

“不是希望，你说过，是‘注定’！”

“可是我说过，传说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事实。你知道丘赫到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不过我一直怀疑他另有图谋。”提到丘赫，佟林就恨恨的。

小美竖起了耳朵。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下得了手。为了阻止圣战、拯救他母亲，他来这儿是要小美开启天地宽恕，然后杀了她……”

小美的头“嗡”地一下大了好几圈，一直在保护我的这个男人竟然是要杀我的人？

丘赫还在轻轻吻着小美，他还在演戏，好让小美能够利用窥心术去探听木头和佟林的对话。

小美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了丘赫宽宽的后背，用力吻住他的唇，泪水从紧闭的眼角倾泄而出。这是第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刚刚才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却马上又听到他要杀掉自己。丘赫，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这么不了解你，却又被你给吸引？你对我反反复复地折磨何时才会结束？

丘赫回吻了小美，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他们两个说什么了？”

小美哭着摸着丘赫烧焦的头发：“好可惜，这么漂亮的头发……”

丘赫怔住了，小美总是对所有人都关爱有加，惟独对他，总是有些许的害怕和逃避，她总是很吝惜对他的感情。然而小美又是那么的简单和直接，直接到无法掩饰她的一点点感情变化，直接到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他。她的爱让他怦然心动。

“我知道了，”小美悄悄把手伸进丘赫身后的箭袋里，“那天冲进火场的人是你，不是我哥哥。”

丘赫没有说话，他知道小美早晚会发觉真相的。

“那个我熟悉的温暖感觉就是那个时候你给我的……”小美拔出了一支金箭，“我到冥王那里才知道，你的心意原来是喜欢我的……”小美举起金箭，猛地睁开双眼——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只深陷的、忧郁的大眼睛，“我刚才好不容易发现自己也是喜欢你的……”

这时，小美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更加嘈杂的脚步声——是随后赶来的天使或者魔鬼吧，管不了那许多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