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伙人走过来,老远见老汉门未关,过来问道:“老汉,你刚才看见有人从你这边跑过去吗?”
老汉浑身紧张,一时竟结巴着说不出话来,猎过狐不慌不忙上前道:“看见了,往那边跑了。”
说着信手指上面巷子。
那些人看猎过狐面上若无其事,果不再问,也不进来搜,掉头要走,忽听一人咦道:“刚才怎么没看见这小子?”
猎过狐心中叫苦,原来刚才问老汉的人恰好也走过来了,猎过狐愣在那不知怎样解释。
那群人拨转身子,蜂涌而入,围住猎过狐不停地打量着他,猎过狐只觉心中发麻,忍不住想破门而出,实是浑身乏力,欲跑不能。危急时,那木愣着的老汉忽冲了过来,把众官兵一齐往门外推,口中大叫:“你们干什么?又要抓我的儿子去打仗,我大儿子让你们抓去当兵,战死疆场,可怜尸骨都未见着,今天你们又要抓我的小儿子给你们去当替死鬼是不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就不惜把我们的儿子去当你们的牺牲品,去为你们流血卖命,去为你们谋名谋利,你们今天甭想再把我小儿子带出这扇大门,你们滚,你们快给我滚。”
这老汉说得愤慨激昂,不由不令人同情又心生几分畏怯,那群官兵竟无一人敢再进那扇小门,只是仍然站在门口,不肯走开。
猎过狐不知老汉是不是真有他所说的伤心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世人哭诉战争带给人类的痛苦,但第一次听见有人诅咒战争的苦难,猎过狐便对战争有一种深深的厌恶,他也想诅咒战争,他却不知早有人曾经谴责过战争的罪恶:一将功名成,沙场白骨堆!
那群官兵正犹豫不走时,又有一大群人奔来,脚下悄无声息,功力远比这群官兵好上数倍,自是那些随后赶来的大内侍卫,询问众人:“追着刺客了吗?”
众人摇摇头道:“那刺客跑得好快,一下子便没了人影,我们怀疑他是躲在这附近了。”
一人喝骂道:“放屁!你们这群混账,那刺客跑得飞快,轻功绝顶,几丈高的宫墙也能一跃而过,我们都拦不住,他还会留在这,早跑远了,一群蠢货,还不快带我们去追。”
众官兵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带大内侍卫们往哪里去追,只好胡乱沿着巷子跑下去,心想跑到头算数,那时让你们去追,我们不追了。
不一会,脚步声荡然无存,猎过狐在房中已听出刚才说话的人竟是孟纠缠,心中甚是感谢孟纠缠的相救之恩。
再看老汉,正软软坐在椅上,面色苍白,双目发直,可能他未见过如此气势汹汹的场面,为了救猎过狐也不知从哪豁出一股勇气责退众官兵,可官兵们一走,他才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脸都吓白了。
猎过狐轻轻唤老汉:“老伯,老伯。”老汉头都未抬一下,似是没有听见,昏昏欲睡,也不理会猎过狐。
猎过狐摇摇头,心想这老汉真是可怜,也难为他刚才的一番壮举。
猎过狐深鞠一躬,谢道:“老伯,猎过狐来日定会报答老伯的救命之恩,今日累你受惊害怕,不敢再多打扰,告辞了。”掩好门,轻轻退出,走到大路,寻着去李府方向。到了李府,却从后花园门悄悄溜进去,门未锁,也未见有人来盘问。
猎过狐掩好后门,回到李喃喃的房里,喃喃正俯首在想着什么。
猎过狐笑道:“喃喃,你又在想什么?想梦玉露是不?”
李喃喃抬头看是猎过狐,跳起来叫道:“你上哪儿去了,害我担心一晚上。”
猎过狐歉然道:“我等你好久看你没来,便一个人上街玩去了。”
他说得轻松自如,把刚才皇宫中几经生死的险景说得平平淡淡,一句带过,李喃喃又怎会想到猎过狐这一晚上是到皇宫去了一圈呢,却道:“我晚上去找爹爹和哥哥,不想找遍了全府,也未见一个人,问母亲,我母亲也说不知道。”
猎过狐道:“还不是出去玩了。”李喃喃道:“哥哥出去还说得过去,我爹爹平时去访客一定会带上母亲的,而且他最近身体不适,怎走得出去。”
猎过狐笑笑:“或是你爹求医治病去了?”
李喃喃摇摇头:“我爹爹的病是练功时不慎真气走岔,以致走火入魔,这种病只有绝顶的高手才能治好,天下只怕没有几人,京城中绝对找不到的,否则我爹的病早好了。”
猎过狐笑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答应教我解穴的吗?”
他自己思绪万千,却叫喃喃不要多想。猎过狐想起刚才在皇宫中点那些侍卫的穴道时,忍不住扑哧笑出。
李喃喃和猎过狐相处许久,还未看他如此出神笑过,好奇地问:“猎过狐,你在笑什么?”
猎过狐脱口而出:“我笑他们被点穴时的模样。”
李喃喃更奇,又道:“你点谁的穴?”
猎过狐知道失口,忙辩道:“我是说要点你的穴,让你也尝尝我点穴的滋味!喃喃,我若点中了你的穴,也不替你解,一走了之。”
李喃喃忽想起猎过狐没让自己解穴,不到两时辰怎能自由如初,惊问:“猎过狐,晚上你是怎样解穴的,是你自己运气解穴?”
猎过狐点点头,笑道:“现在我也要点你的穴道,让你也尝尝运功解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