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累了两夜,也甚觉困,上床便睡了,睡到半夜中宵,忽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猎过狐不知何事,纵身下床,也来不及披衣,奔到窗前,见下面花园中有俩人战在一处,甚是凶险。
猎过狐纵窗而出,奔到离俩人三丈外处,已看清苦战中的俩人,一人右手持柄三尺青锋剑,绿衫皂裤,手中银光飞舞,剑气横溢,剑气所到之处,枝叶纷纷落地,端的是出手迅厉,风芒逼人。
另一人黑衣罩身,面上蒙着一块黑纱,仅凭一双肉掌游斗绿衫人,手中虽无兵刃,却应付自如,毫无败象。
猎过狐在这远处也看不清俩人优劣,心想黑衣人手中无物,尚能战平绿衫人,功夫想必是比对方要好些。
果然,再看场中,情形已变,黑衣人手中招式陡变凶猛,想是急于求成,挥手扬掌中隐隐挟风雷之式。
数掌击出,绿衣人已敌不住,手中长剑轻送一式霸王别姬,身子后纵欲避,肩头略慢,已被掌风扫中,跌倒在地。
黑衣人一招得手,也不乘胜追击,更不停歇,振身形已窜上墙头,跳入夜色中。
猎过狐奔过去看那绿衫人伤势,身后已响起李喃喃的惊呼声:“哥哥!”
猎过狐细细看去,受伤的绿衣少年果然便是李家兄弟中武功最俊的李玉楠,心中暗惊,李玉楠如此武功,天下已找不出几个对手,这片刻间能手刃山西三雁的少年高手,想不到竟会在自己家中让人空手战败。
李喃喃跑了过来,原来他也被惊醒,看见是哥哥与人争斗,匆匆跑来想助助威,不想人还未到,李玉楠已让人打败,那人也溜之大吉了。
李喃喃还未到李玉楠身边,又有一大群人奔出。
猎过狐看去,除了李逸川,李家的男丁几乎全部来了,还有些陌生面孔,却是猎过狐这几日没看见过的人。那些人想必也是听见杀斗声赶来的,李玉帆跑在最前面,扶起李玉楠,问:“五弟,你为何不招呼我们一声?没伤着吧?”
李玉楠脸上羞愧道:“我在园中巡视,看见那人,开始以为是个小贼,未把他放在心上,谁知他一出手,我便已不能分心去唤你们,还算是他手下留情,没有取我性命,否则我早死了。”
李玉帆道:“我也看出那人未出全力,却不知他是谁,是不是怕得罪我们家才手下留情,可既然他怕我们,又为何半夜闯进我们家的花园里来呢?他想来干什么?”
李玉楠忽骇声道:“莫非是他来了?”
李玉帆脸上立沉,其余众人也是俱各悚然,李玉帆摇摇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猎过狐低声问李喃喃:“他是谁?你哥哥他们都好怕他似的。”
李玉楠点头道:“他是我家的一个大对头,昔年忌惮我大伯,不敢上门寻衅,现我大伯已死,他们自然还会寻上门来的。”
猎过狐道:“你大伯刚死时你们家几个兄弟都未成人,你家正是势单力薄时,他那时候不来寻你们家的仇,还偏偏等你们众兄弟都成人了才来寻你们的晦气?”
李喃喃道:“我这就不清楚了,或许他也受重创,在等待复原也不一定。”
猎过狐也觉有理,还想问,李玉帆望望猎过狐和李喃喃,忽挥手道:“喃喃,这里没有你的事,快带你朋友去睡,爹爹明天还有话要和你说。”
喃喃道:“爹爹要和我说什么话?”
李玉楠道:“你明天问爹爹不就是了,快点回去睡觉。”
李喃喃见三哥脸色凝重,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和猎过狐一同回去了。躺在床上,猎过狐心中直疑惑,这武林第一世家难道也有风雨摇坠之日?
李喃喃睡在床上,却睡不着,望着房顶上的黄缦,痴痴又想起梦玉露。心中构思梦玉露的一笑一嗔,一怒一喜,一举一动,想得入神时,猎过狐已醒,问:“喃喃,你是不是很想梦玉露?”
李喃喃让说中心事,点点头。
猎过狐叹道:“你若真的要见梦玉露,也并不需要这样痴痴想她,她不会寻来,你自己可以去寻她呀。”
李喃喃一笑跃起:“猎过狐,我知道你聪明多智,你快告诉我,怎样可以找着她?”
猎过狐笑道:“喃喃,你知不知道,那日在玉凤镇梦玉露和我们分手后,似乎并未在当日便离开玉凤镇。”
李喃喃道:“这个我知道,有赌不算输中来救我的人一定是梦姐姐,她一定没急着离开玉凤镇,却不知是为何?”
猎过狐道:“你想,她不走一定是因为有事要办,而孟纠缠又似乎很听从她的命令。”
李喃喃道:“你是说我们去问孟纠缠知不知道梦姐姐的下落,是吗?”
猎过狐摇头道:“白磊落、孟纠缠破庙前宁愿舍身去救梦玉露,自不会泄露梦玉露不许他说的秘密。”
李喃喃问:“你是说白磊落、孟纠缠早就认识梦玉露,只是假装不认识。”
猎过狐道:“我想应该是的,你不觉得那日在龙虎湾,白磊落要抓我们俩人,一百次都可抓到,却偏偏让我们撞见梦玉露时才迟迟赶到,而且梦玉露危险时,俩人都奋不顾身地去救她。”
李喃喃道:“猎过狐,你是说梦玉露一定有极神秘的身份,是不是?”
猎过狐点头道:“的确,我猜不出梦玉露究竟是个什么人物,除非孟纠缠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