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为思乡苦恼不已的时候,一阵机动车行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机!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车辆来往。不管了,不能放过他们,就当第一天的任务吧!我慢慢抬起头,远远看见一辆吉普车开着大灯,从远处缓缓开过来,在夜视瞄准镜中可以清楚地看见正副驾驶座上都有人,而且隐约能看见后座上也应该有三个人。
也许是路况不好,车速很慢。我慢慢拿出消音器装在枪口上(SSG69本没有消音器的,快慢机自己在枪口加了螺纹),把子弹上膛,开始考虑打哪儿。最后我选定了汽车的发动机。看着汽车慢慢驶进最佳杀伤距离,我瞄准汽车的发动机扣动扳机,一枪击中发动机,汽车冒着烟停在了半路上,车里的人莫名其妙地下了车,想看看车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中计!我冷笑了一下,抬起枪瞄准车背面的一个拿着步枪的家伙。他站在汽车后面警戒着,其他人都站在车头看着冒烟的发动机争论着。由于是晚上,所以我只是瞄准了他的后心。瞄准后我扣动扳机,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直接把他打飞了起来,尸身飞出半米远才摔到地上。
尸身摔倒的声音惊动了车首查看车况的人,有一个眼尖的家伙大叫道:“狙击手!”其他人都迅速地蹲下躲在了汽车的两侧,他们还没有发现狙击手在什么位置。我拉动枪栓,弹壳带着热气跳出了枪膛,身边围绕着一股迷人的火药味。
看着蹲在我正对面正在东张西望的家伙,我又冷笑了一下:“笨蛋!看什么看?这么黑的夜,你能发现狙击手,那才怪了。”我非常平静地把准星瞄在他的腿上,一枪将他的大腿击穿,惨叫声穿透了夜幕。他一边呼救一边拿着手里的手枪向四周开枪,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躲在车背面的三个人听见他的叫声,有一个人马上探出头,想要绕过车头来救他,我刚瞄准他的头,还没等我扣扳机,他就被车后的一只手给拽了回去。没想到车后还有个聪明人!不过我看你们能忍多久,我又对准地上伤员的手开了一枪,又一阵惨叫声传来。你们不出来,我就一枪一枪把这个家伙打成漏勺!还没等我开第三枪,刚才探出头的家伙已经又一次冲了出来,那只手这一次没来得及抓住他。
伟大的友情!我突然感到自己十分地卑鄙,居然利用这么高尚的感情。从那个人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快慢机在雨幕中伸出手冲向我的影子。在我一愣神间,那个家伙已经冲到了伤员的跟前,拖着他的领子就向车后拽,我正犹豫是不是开枪击毙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将伤员拖到了车尾,就快进入我的狙击盲区。咬了咬牙,我扣动扳机,跑出来的军人一头栽倒在地,我最后还是下决心践踏掉这份感情。
随着枪声落下,我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崩落一角。咀嚼着内心翻涌而上的苦涩,我知道那是我的道德,我的良心。我没有什么借口来平抚我的惭愧,我违背了我的良知,做了一个士兵应该而一个常人不应该的决定。
透过道德底线分崩离析的缝隙,我终于领悟到了杀手应有的觉悟。一种令我森然的感觉从心底窜起,它沿着后脖梗冲入大脑,瞬间平息因负疚而沸腾的情绪,我能感觉到思绪变得冰冷!漠然地从腿袋中取出一枚穿甲燃烧弹,压入弹匣,上膛,脸贴托腮,从瞄准镜中,我看到了吉普车的油箱以及下面躺着的受伤未死的伤兵。吉普车的门打开又关上,躲在车背面的敌人从车上取出了无线电开始求救,我等了一下,等待他通话完毕后,没有任何犹豫,我扣动了扳机。穿甲燃烧弹正中油箱,吉普车瞬间炸开了花,躺在车后的两个人背上着火大叫着冲向对面的丛林,躺在地上乱滚,想扑灭身上的火苗。两个燃烧的人灯在漆黑的夜色中像太阳一样显眼,我不用瞄准镜就轻易解决了他们。
翻过身,我躺在地上使劲揉了揉脸,那种奇怪的感觉慢慢地从身上褪去。透过浓密的树冠,依稀看见月亮,我好想大叫,我感到惊慌,追逐着战火,我第一次朦胧看到我未来的生涯,一个充满死气和血腥的未来!令我惊慌的不是这个可怕的未来,而是我对这个未来的期待,这是一种良知无法压抑的欲望。前几天我还为见到的叛军娃娃兵感到悲哀,可是现在我应该为我自己高兴还是悲哀呢?
拾起身边的弹壳,我抽出军刀在上面划了五道刻痕,这是我单兵作战的第一次战果。盯着弹壳我愣了会儿神,上面的五条刀痕意味着五条生命经我手送进了地狱,这让我产生一种操控人生死的无上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