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稀里糊涂上高中(6)

你的年少我轻狂 作者:任增超


狂人想也没想就向我走来,吓得我一路倒退,他一步一句的说:“ 我能牺牲自己一切课余时间,我能燃烧自己一切热情,我甚至能牺牲我这条命,你信不信?我问你信不信!啊?”

他说“ 啊”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了窗台上,且心里也已经盘算好了,他再走近一点儿我就跳下去,这是二楼,不会出什么大事,为个班干部的虚名再被他宰了怪不值的。

想着想着就露出一丝“ 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不料,这一笑却被他误以为是我对他的轻视。狂人有光膀子跟我磕命的意思了。边脱还边喊:“ 我现在就写遗书!”班主任觉得事要闹大,找了两胖子去架住他,然后以魅影般的身法把我拉到了教室后边,同时宣布:“ 由于狂……不是,由于尹鑫同学为集体服务的热情很高,所以体委一职由其担任。”我第一时间鼓掌并大呼:“ 尹体委,我们支持你!”

没想到狂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同时抽噎道:“ 老师,我是真有能力呀……”

此后,尹鑫还在评选年级优秀班干部的时候演绎过这事的姊妹版,我就不赘述了,因为回忆这种事是很痛苦的。

就这样,尹鑫成功的把我拉下马来,可能觉得这事挺刺激,以后他就开始不论什么事都拿我比着玩儿,包括学习。即使他的平均成绩比我高出20多分了他依然乐此不疲。

我经常问他:“兄弟,你不觉得只以我为标尺是自甘堕落吗?”

同时,尹鑫还是个极负责任的人。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班没有人体育成绩不及格的,连泰山都能在他的陪伴下跑完800米。

这点打死我我也做不到。因为我不敢保证长时间对着那张脸,我不会吐。

当然,话分怎么说,太尽责往往也会有麻烦。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一个女生捂着肚子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干,老师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没管她,但狂人却不干了,跑过去大声质问她:“你为啥不跑步?”

女生面带红晕地说:“我不舒服,今天不能跑步!”

狂人晓之以理:“别人都跑,就你搞特殊,这样不好。”

女生脸更红了:“今天赶上了,我也没辙!”

狂人动之以情:“坚持一下,勇敢一点儿,我陪你跑。”

女生有点着急了:“你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狂人也急了:“我知道,你就想不配合我工作,你就想偷懒。”说着,居然狂性大发,指着我喊道:“冯绍涛这种人一会儿看见你歇着,他肯定也就不跑了。我以后怎么管他。”(我招谁惹谁了?)

女生也急了,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团白色的东西向狂人的脸砸去,差一点儿就塞进他嘴里。自此,狂人的另一个外号诞生了———“ 舒尔美糊脸”。

殊归正传,高中的生活就在我一次小小的青春期躁动之后步入了正轨。

这种天天“ 打仗”的日子为我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带来了一些变化,有些人在心里,有些人在脸上,我属于前者,张雪是后者。原本还算光滑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一下开出这么多青春之痘,搁谁谁不急呀,而我还火上浇油的给她起了个外号“ 小烧”(小烧饼)。那段日子里张雪简直就把自己的脸当成实验田了,什么这个去痘膏那个除痘霜的都往上招呼,还经常去书店买一些关于如何去痘的书来看,只要是和痘有关的她都买。

不过,她买这种书的时候,通常是先漂一眼书名,只此一眼,决不多看。然后蹭到旁边,以迅雷之势抄起书跑到柜台,低着头交钱,低着头快步离开。这样一来,她可以顾及到自己的面子,但容易出现因为没看清名字而买错书的情况。

那天,我和她逛新华书店,张雪突然拉着我往柜台走。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交完钱了。等我俩回到家之后,她才从衣服里掏出那本书。

“ 难道是青春期……”我不怀好意凑上前去看,只见黄色书皮赫然印着“ 大豆高产要素”。

当天晚上我就失眠了,我妈半夜问我好几次:“ 傻乐什么呢!”

我说:“ 张雪,哈哈,张雪要当农民……”

此后一个礼拜,我一见她就问:“ 怎么着?不考大学,想种地了?”

而张雪总是不愠不恼地说:“ 稍等,别急……”

就在我为此事乐够了的时候,我才明白她让我等什么。

在我见了她能正常说话的第二天,她反击了。手段堪称毒辣———她先哭哭啼啼去我妈那儿告状,把我妈这个心疼的呀,提议让张雪狠K我一顿,只要是我敢还手她就上棍子。没想到张雪还是哭,我妈没辙了,终于说出了张雪最想听的话:想怎么着,都是我闺女说了算。

张雪和盘托出了她绝地大反击的计划———她要让我仔细看完这本书,然后写一篇涉及到这本书里提到的每一个问题的读后感。不能少于两万字,写出来之后还不能让她觉得有废话,同时,还不能因为这个影响我全班倒数第三的排名。这次,我是真害怕了,痛哭流涕地找到我爸,想让他出面斡旋一下,不料,我爸一句“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就把我打发了。我这才发现在这院里,张雪的地位高出我不只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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