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相当猥亵,甚至有点下流。
接着说:“ 他说叫他们来的那人,就是长的跟猴儿似的那个,说你动他女朋友了,完了你还骂他。”
我问他相信吗?他说不信,因为我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来,张雪不得废了我呀。
我告诉他,那女孩儿就是张雪。
他愣了一下,随即“ 哈哈”大笑。
这会儿,我基本上把张雪在学校等我的事忘干净了。等钱包掏空之后,我和强子哩溜歪斜的回到家里。正打算睡觉,我丈母娘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来,薅起我就问:“ 我们家张雪呢?”
“ 嗡!”我头一下子比刚才胀大了两倍。“ 你得来学校接我!”我脑子现在只有这句话。
抬头看了一眼表,8∶50了。
“ 我操!”
丢下这句话,我疯了似地冲出家门。
虽然是初秋,但晚上的小风还是嗖嗖的。当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张雪正坐在学校门口那发呆,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来,但却又不知道该干吗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扑上来咬我,她有过这方面的前科。小学有一回我就是没有等她一起回家,这姑奶奶就追到我们家里给了我一口,这回还不得生吞了我。
想着想着,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张雪看见我之后就站了起来,我本能地倒退一步。
她好像在做助跑———我操,我也跑吧,反正知道她没事就行了。
“ 冯绍涛,你丫敢跑一试试!”
“ 都是死,我宁可跑一试试!”
我觉得自己这一天过的就跟阿甘似的,除了跑就是跑。
张雪真的累了,没跑出两步就摔在了地上,然后大哭起来。
终极武器出现了,而且见效迅速。我想都没想就转身跑了过去,扶起她,然后就让她靠着我,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我衣服上蹭。
“ 你……你,干吗去了,吓死我了。”
虽然是很令我感动的一句话,但是现在怎么听都觉得她跟那儿拉风箱呢。
“ 我……”一句话没说完,一个饱嗝打了出来,夹杂着些许酒气。
“ 你喝酒去了?”她马上收起眼泪换了个语调。
“ 别把眼睛瞪那大,眼珠子掉出来怎么办?”我很心虚,所以没有正面回答。
“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喝酒去了。”
“ 啊……怎么了?”
“ 没事,让我闻闻!”说着她真的把脸凑了过来,我忽然想到了言情剧里面的情节,难道为了感谢我的英雄行为,她要……我特深情地闭上了眼睛,她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感觉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她又停了,还有点不好意思。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决定了什么,突然起动。
“ 啊!”她一口咬在了我的耳朵上,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 疼吗?”
“ 不疼!”我撒了谎。
“ 那好吧!”她说完又扑了过来。我大叫:“ 疼……疼,疼死我了!”
“ 长记性了吧?”她问。
“ 长了,长了!”
“ 记住什么了?”
“ 原来你属狗,”看她又要发难,我赶紧改口道:“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敢丢下你一个人了。”
看到她没有再扑上来,我知道自己答对了。
之后,她让我背她回家。我说不行,别人该误会了。
“ 反正别人已经都误会了,不能让人家失望呀。再说了,得防着那只猴子再来找我麻烦。”她说。
“ 啥意思?”我问。
张雪一下就蹿到我背上,又要咬我。
“ 等会儿……”我赶快制止,“ 能给我几天考虑吗?再说了,那猴子已经被爷驯服了,你甭担心。”
“ 不行,这事我说了算。”
她说了算就她说了算吧,虽然不能很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但我知道,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没有她,我可能都不知道生活该如何继续。
于是,我们恋爱了。
我俩一开始就没有偷偷摸摸的,相反,那天晚上我就大摇大摆地给她背了回去。初秋的人本来就是夏天的打扮,而我的双手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放在她腰部以下(我实在不想说出屁股这个词),看得胡同口几个敲三家儿的哥们儿愣了半天,然后把牌一摔,感慨道: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玩儿牌呢,丢不丢人呀!还是散了吧,该去找个媳妇(北京男孩对女朋友的爱称)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张雪并没有先去找她妈而是先去了我们家。我妈问明白怎么回事之后,特深沉地道:“ 就这事呀,我还以为你们俩早交上了呢!”
我爸对此事的态度是———如果我在全班的成绩排名下滑三位以上,他就会反对。其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同意,因为我一直稳居全班倒数第三,后面那俩已经休学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