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张雪老问我:“ 老伴儿,你那几个哥们儿怎么一看见我表现的都跟疯了似的,拉着我说你人有多好多好,多仗义多仗义,长得有多帅多帅。他们怎么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 我贼的,我哪知道!但是,您那儿真认为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呀。”
虽然我这人平时胆小话多,缺德损人的事儿没少干,但人缘还是不错的。
李菁和强子以前的几个同学一听,立马儿下了保证,说: “ 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挖出来。”我说:“ 谢谢了,可他要是真在地里我就放心了。还有,你们把他找出来就得了,事儿我自己解决。”
没过两天,就有信儿了。
李菁他们那院的一个哥们儿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个小子老找李菁去。简单的形容了一下他的外貌之后,我就肯定是他了。
又过两天,那小子就浮出水面了。
他叫区翔,大我一岁,混在一个民办的高校里。连他学的是什么甚至习惯用哪个手指抠鼻屎我都摸一门清儿。
那天,我没跟张雪说实话,只说去东单打篮球。因为都是男孩子,就不带她去了,让她跟家里给我做饭。
我对着镜子帅了半天之后,正了正领子,清了清喉咙,面色凝重地对张雪说:“ 亲爱的,我走了。记得照顾好咱们的孩子,记得告诉他,他爹是个伟大的人,让他长大之后为社会主义好好做贡献。”
张雪顺手飞起枕头打到了我脑袋。
在区翔他们学校转了一圈,我在他们学校的餐厅找到了他。
我没打招呼就坐在了他对面,说要找他聊几句。
“ 什么事?”他问。
“ 我是李菁的朋友!”我说。
“ 我还是李菁的男朋友,什么事?”
我操,挺能白呼呀。
我纠正道:“ 你不是她男朋友,房强才是。”
随后呢,我把强子和李菁的事简单地对他说了一遍。最后告诫他:“ 您还是找个新的吧,李菁最后肯定会回到强子那边去。”
他听了之后居然咧着大嘴笑了起来:“ 操,就这点事儿呀,难怪她老不让我碰她呢。那哥们儿不是还没回来吗?正好,我也没打算和李菁结婚,就先一块儿凑合凑合呗,怎么着,我也得和她那什么一次吧,也不是什么处女。嘿嘿!等那哥们儿回来我们再分手,我把李菁还给他,再请他吃顿饭,您看行吗?”
嘿———我这暴脾气呢,丫怎么这么不要脸呀?
“ 哥们儿,这事不合适吧。”
“ 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他恬着脸答道。
碰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我火了。
“ 我跟你说这么半天,是给你脸,你别不兜着!”
他把小眼一斜:“ 我就不兜着了,你丫想怎么着?”
“ 你不兜着是吧,有你好瞧的。”
我薅起那主儿照鼻子上就是一拳,然后特大声地嚷嚷(其实就是怕别人听不见):“ 孙子,你个死屁精,你个同性恋,以后再骚扰我弟弟,我跟你没完。”然后赶快跑出了餐厅,同时心里窃笑:孙子,你丫解释去吧,够你喝一壶的。
真痛快,太痛快了!可事还没解决呢!我又有点后悔了,我这不是在激化矛盾吗?还是得再找他谈谈。可咱这人不是好个面子吗,没辙,这次得在人少的时候低三下四的求他放强子一马。
大晚上,我跟个贼似的,溜达到区翔他们宿舍底下。压着嗓子,托传达室的大爷给叫一声,说我在他们学校图书馆门口(那地方人少)等他。
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了足有半个小时,连人影都没见着。估计他不会来了,就垂头丧气的回家睡觉去了。
按常规,老妈会吼叫着把我从梦开始的地方弄起来。
这次例外了。“ 涛涛,起床了,乖!”老妈轻声叫我。
我睁开眼睛,笑了笑:“ 你是梦,你是梦!呵呵!”
“ 当!”被我妈敲了一下脑袋。
我掐了掐自己,不是做梦!
见我醒了,老妈转过身继续为我收拾衣服,正觉得奇怪,两位传说中可以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在门口站着冲我微笑。
“ 好好交待,咱们不怕事,不就把人拍了嘛,什么大不了的事呀!”老妈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呀,难道我梦游把人给打了?不会呀,我没做过这么牛逼的梦呀。
原来,区翔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挨了一记板砖。看来,这主儿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招人恨。
他没看见人,但却知道是我叫他去图书馆的。这样,我就成了头号嫌疑犯。真是应了老话: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警察叔叔把我请到了派出所。
这里的待遇和传说中的一样,我被安排在一间办公室的角落里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