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西宁了,凌儿……节度使府后花园对吗?四哥总不能连你住过的屋子都不准我住吧?”
“什么?”就算已经知道了历史的走向,这个消息还是很突然,这场较量是怎样分出了高下的?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敢随我到皇上面前说理去?!”允礼手中的剑被一个侍卫抢了下来,被太监架着胳膊仍瞪红了眼向他九哥怒吼。
允禵很慢很慢地后退,终于微微一笑拂袖转身,看也不看允礼,从他身边大步走过。
“蒹葭凄凄,白露未禵。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禵。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禵……”
不知什么时候起,雾已稀薄,允禵悠悠吟唱,步上桥头,一个身影立于桥上,在他前方凝立睨视。
允礼也跟了上去:“十三哥!他……”
胤祥目光微动,允礼不再说话,一跺脚追着允禵而去。
“凌儿。”
宫人侍卫如鸟兽散,胤祥在身边轻声唤我。
茫然看看他,他神色认真得像在对我进行科学研究。
“我……没事,只是,有点……迷惑……”
相对无言,耳边重又响起树梢婆娑风声,鸟儿在枝头啾啭鸣啼。
“雾清了,日头要晒起来了,回去罢。”
……这就是他的结论?
一抬头,胤祥也走了,侍卫和宫监正簇拥着他上桥而去。
雾果然都没了,春日温煦的阳光重又淡淡穿过树枝,洒在身上,圆明园的景色魔术般清晰地浮现回来,远处的湖岸,脚下随风轻摆的草,身后觑眼观望我的如意和高喜儿。
那白雾氤氲的混沌呢?一切褪去得太过迅速,我简直无法分辨那到底是不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