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一种人,最爱的还是自己,爱上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幻觉,把自己想像成悲剧中的主角,于是在生活中去极力接近自己的幻想。让自己相信自己可以生生世世地爱一个人,可以飞蛾扑火,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悲壮,这样的人生,是演给别人看的,也是演给自己看的。
卓轻轻拍着我,冰蓝,乖孩子,他是个不知如何安慰人的人,而我,不需要任何安慰。
冰蓝,你是这么一个不快乐的孩子,过分敏感又缺乏安全感,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我只是觉得孤独。
人生下来就是孤独的,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孤独一辈子了。
可是现在,我们更加孤独。我说,卓,我是如此的爱着小兵,你知道么?可为什么会这样?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
卓吻着我的眼睛,用细心的爱抚安抚着我。
男人都是由性生爱的,对么?我定定地看着卓。此时的冰蓝已经历炼成妖。
曾经有人跟我说,没有性,那都是不纯粹的爱,不要相信柏拉图,柏拉图也禁不起一夜缠绵。是么?
卓的喉结颤动。
我水蛇般地缠向卓,却用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我要你纯粹地爱我一次。冰蓝的坚定,无人能抵,还有直入内心的绝望。
在他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已经不纯洁了,或者,他知道,在我心里,他其实也许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重要。男人,需要的是征服,征服不了心的时候,就只能征服身体。
而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陌生,这不是我所熟悉的身体,能够征服我身体的,只有小兵。
卓的拥抱是轻柔的,绅士般的,他轻吻我的耳朵,我偏过头去,耳朵又开始发炎,那原本不该是属于我的创口,我把耳环摘了,任由它封住,恢复,如同未曾有过,但是,仔细摸摸,一个硬硬的结梗在那里,终是不能像从前一样了,不能当它未曾有过,耳朵尚且如此,何况心呢。小兵从来不许我虐待自己的身体,他说,冰蓝,天然的你才是最美丽的。
忽然间我对爱情失去了兴趣,在卓温柔的撞击里,心中一片冰凉。一切都只是作秀,包括卓,他太在乎自己的表现,一场不算投入的表演。而我,在身体的起伏中再一次报复,一种残忍的快乐,我的心理有着太多的仇恨。
忽然发现,我是天蝎座的冰蓝,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中间道路可选。
我拨开卓的手,又燃起一根烟,在袅袅的烟雾中,我说,卓,听我继续讲故事吧。也许我只是在讲给自己听。我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一种人,最爱的还是自己,爱上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幻觉,把自己想像成悲剧中的主角,于是在生活中去极力接近自己的幻想。让自己相信自己可以生生世世地爱一个人,可以飞蛾扑火,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悲壮,这样的人生,是演给别人看的,也是演给自己看的。原来,我只不过是在演戏,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具,包括戏里的爱情,原来我只是一相情愿想在别人的心间划上一道深深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