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她,也不明白她这一趟的来意,于是便沉默着。
江菲同样,似乎想说什么,但因思绪零乱没有准备好,或遭内心谴责难于启齿。这时两个无聊的男人端着酒杯凑上前来:“两位美女,一起聊聊吧。”
“滚开!”
“滚开!”
我跟江菲不约而同地骂了一句。以前多少个日子,我们都曾经为有着相似的处世方式,以及常常说出不约而同的话而感到惊讶,这时侯我们往往会兴奋异常地互击对方的手掌。
我们会同样地取笑男人,找到一个有钱的呢就没有年龄,找到一个有外表的呢就没钱,找到一个既有外表又有钱的呢,偏偏又没有床上功夫。就像男人取笑女人一样,找到一个有脑子的女人,就抱怨她没有胸部;找到个有胸部的,又抱怨她没有脑子;那个有脑子又有胸部的女人,又会抱怨她的坏脾气。
当然挑剔是需要资本的,恰恰不幸的是,我跟江菲都有这个资本。因此,在酒吧对男人评头论足,是我们打发业余时间的一大乐趣。
“如果你没有事,我就回去了,明天还有谈判呢。”我冷冷地说道。
我说过,我们都是同类,常常会有相似的考虑问题的方式,当江菲说“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我怀上周扬的孩子,我并不觉得对不起你”时,我不觉得吃惊,这个问题以前我们就曾探讨过——如果我们俩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办?
答案是:各出其招,谁抢到算谁的;输的一方也不必假惺惺故作大方,当不成朋友那就当一辈子的情敌吧!
我们都是自信的女人,裙下之臣不可胜数。江菲胜在野性美,让人有征服欲,我则有一张欺骗性的纯情面孔,容易惹人怜爱。至于身材,可谓半斤八两:她三围90、62、89cm,我比她小一圈,胸围腰围都各小一寸;她丰满,我纤弱。所以,常有男人对我们说:“真不知道该追求你们两个之间的哪个好。”
我们彼此欣赏,彼此较量,也彼此忌妒。
如同我跟江菲一起上街,有男人冲她吹口哨,我就一定要在逛商场的时候买一身更为艳丽更为漂亮更为显眼的衣裳来显摆。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较量真是见锋插针,无处不在,却也乐在其中。
只是,从小到大习惯成为焦点的我,不甘心这一仗输得不明不白,就好像小时候考试,有个女孩的英语成绩特别好,我怎么也超不过她,就会偷偷在考试前把她的英语书藏起来,就这样抢到了第一的名份。
“周扬跟我上床,我不觉得对不起你。”江菲又重复了一句。
我心中嘀咕着,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得意的,周扬还没有被我正式接受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并不爱周扬。”她说。
“既然不爱他你勾引他干什么,想显示魅力比我大么?”我几乎吼道,故做的镇静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你魅力比我大,他非常爱你,周扬听说你知道了,都快气疯啦,他坚决要我打掉这个孩子,还让我来跟你解释。不过我是不会替他说话的,周扬这么轻易地跟我上床,说明他不是个好东西,你早点看清楚他,没什么不好。”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把这个还给你,”那是一串钥匙,我家门的钥匙,“我想我们不会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我不想不辞而别,跟当小偷似的,再说朋友一场,我希望还能见你一面。”
我面无表情地把钥匙收回。
“你转告周扬,孩子我不会打掉,但是也不要他负责,我有先天性输卵管障碍,怀孕很难,所以我要找个地方把它生下来,或者嫁给一个特别爱我的男人,也可以收留这个孩子的。”
“你以为你说有输卵管障碍我就会原谅你么?”
“你不会,我知道……而且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会明白。”她嗫嚅着,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不是觉得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么?”
江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喝酒吧。”我们你一瓶我一瓶的一饮而尽,冰啤酒的刺激感,从喉咙到胃,一路有被什么紧紧抓住的感觉,很HIGH。喝掉五六扎嘉士伯后,我的脸开始晕红,眼睛亮亮的,像有泪花闪烁。
我的手机在响,里面传来岳子焦急的声音。
“晓晓,你今天跑哪去了?我听到一个消息,一个叫裕嘉的公司也要买老孙的那批货,老孙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们决定竞标,要是竞标,价格很可能会更高,赶紧回来想想办法吧。”
“你肯定不是圈套么,是不是老孙为了抬高价格另外找的一家公司?”
“不会,我有个同学在裕嘉,今天晚上我约他吃的饭。”
我们的进货资金只有30万。而老孙他们开价就50万,一个月快过去了,除了帮助广州分公司处理了一点杂事外,价格上基本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如果这批货拿不下来,那么几个月后产品副总的位置压根就别想,这是今年单项目上批的金额最大的一批货。
我原本想,数码产品主要在一个新字,只要能往下拖,货会越来越贬值,老孙就会越来越着急,只能有利于我们。做这种产品的经销商国内原本不多,怎么忽然又冒出一家来,我还是有些怀疑是老孙他们故意放的烟幕弹。
突然,我想到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