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一下，是不是不接为好，然后又决定还是接听更为明智，万一贝尔要对他的一次约会做出调整呢。

“什么事儿？”他压着嗓音，向会议室的门走去。

“沙里夫吗？”安娜贝尔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她要把心头压抑的怒火发泄到沙里夫头上。

“你想干什么？”他厉声问道。

安娜贝尔不想发起猛烈的反击。沙里夫·拉尼真的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吗？他让她接待的是一个十几岁的丧心病狂的性恶魔——绝对不是什么处男。现在他得为此承担后果。

“我……无法相信你对我做的事情。”她气得要命，简直有点话不成句。

“你想干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音调更加冰冷。

“我想……我想……”安娜贝尔的声调逐渐变低了，她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让他道歉！对，道歉——为让她接待了那个沙里夫所谓的儿子的粗野的混蛋而道歉。另外——她还要让那个男孩道歉！男孩！哼，那也叫男孩？！

“你儿子是猪！”她冲口而出，“他虐待我。他粗暴、无礼、毫无教养。你跟我说他是个15岁的处男，你知道吗？他不是。我想——”

安娜贝尔只顾不停地申诉，没有听到线路的那一端已经“嘟嘟”地挂机了。

等她发现他已挂机时，她怒不可遏。沙里夫·拉尼挂了她的电话！这家伙的行为太过分了！他也不想想，他在跟谁讲话？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娼妇，娼妓，妓女。”

这些字眼儿她不想去想。她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她是一位不依赖影星父母的帮助而靠个人奋斗取得成功的有品味、有财富的纽约市民。

伤心的泪水溢满了她的双眼。弗兰基在哪呢？她需要他。

* * *

弗兰基此时正在一家脱衣舞夜总会享受着膝上艳舞。一个长着一对巨型假乳和一条灵活舌头的面无表情的红发脱衣舞女，正忙着用舌头舔舐着他的脖子。弗兰基突然意识到，与博比和斗气简直是浪费时间，他们不过是妒忌他事业的成功和所经营的美差罢了。怎么能怪他们呢？毕竟，他不能永远做一个音乐播放人，得继续发展。如果发展意味着迅速致富，那么，愿他更加努力！博比和出身富贵，怎么会明白自力更生的内涵呢？

弗兰基把自己看作是真正的生活强者。他曾坎坷多难，但终于靠个人努力到达巅峰。

弗兰基一路走来，也的确有些事情让他不堪回首。一些令人沮丧的、噩梦般的记忆他不愿去回顾，一些非常令人沮丧的记忆每当跳出时，他都会一次次把它们压在心底。

可卡因能让他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可卡因总能给他带来极好的心境，使他能够轻松实现所确定的任何目标，让他感觉像个胜利者。

谁又能想到用鼻子吸入白粉竟然会让人产生如此积极的生活态度呢？

对毒品上瘾的确让他付出了高昂代价，但他认为每一分钱都不白花。不管怎样，他对快克、海洛因以及其他烈性毒品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喜欢可卡因。

没他妈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脱衣舞女开始骚动起来。她极力做出各种挑逗的动作，而他却毫无反应。这是一位全力以赴的脱衣舞女，无非是想获得不菲的小费。

弗兰基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把她甩了出去。

她摔倒在地板上，四肢伸开地躺在那里。她正要爆粗口，猛然看见弗兰基从口袋里摸出几张20美元的钞票，扔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