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弗兰基试图建议她给拉尔夫打个电话,但每次她都是挥手示意他离开,继续看电视。
至少她似乎忘记了沙里夫·拉尼的儿子带给她的令她气恼的经历。这让人松了一口气,因为沙里夫是他们的星级客户,失去他将会对收入带来灾难性的影响。
弗兰基先是让安娜贝尔平静下来,给她沏了杯绿茶,让她吃了两片雅维,并叮嘱她等感觉好些了再下床,这一切安顿妥当以后,他拨通了他们的助手詹妮·博尼法西奥的电话,想了解一下生意上的情况。
詹妮周末不过来上班,弗兰基为她买了电脑,所以她在家也可以工作。
“我太难过了,”詹妮带着哭腔在电话那一边喊道,“安娜贝尔能够支撑得住吗?更重要的是,你好吗?”
在他们的生活中,仅有几个人真正知道安娜贝尔父母的身份,詹妮便是其中之一。弗兰基曾让她誓守秘密,警告她如果她把安娜贝尔的背景以及他们经营的生意透露给任何人,就会解雇她。因为詹妮不想让她与她心爱的表弟之间出现隔阂,便同意了。而他的儿子奇普,却并不同意。
弗兰基从未想过奇普会是个威胁。在他看来,詹妮的儿子在这完全是听命所有的人,他至少会开车,又是亲属——这当然就不一样了。再说了,奇普决不会公然违抗他的母亲。
电话中,弗兰基指示詹妮要仔细核查每个人的“约会”情况,确保不出现纰漏。“安娜贝尔需要离开几天,”他告诉她,“我们可能得飞往洛杉矶,所以一切就靠你了,要确保万无一失,不出乱子。事情处理得好,你就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所以,詹妮,给弗兰基一个自豪的机会吧。”
“我今天要过去一下吗?”詹妮问道,“我一小时后就能到你那。”她急切地想接近弗兰基,尽可能与他套近乎。
“没必要。”他答道。他也一样急切地想快点终止与她的电话交谈,“我回头再跟你联系。就这样吧——我另一部手机响了。”
* * *
奇普·博尼法西奥可不愿意仅仅为一群妓女开开车,为弗兰基表舅取取干洗的衣服,或者经常是为那个目中无人的贱女人安娜贝尔·马埃斯特罗做做她所吩咐的事。不,他渴望做一些更加辉煌的事情。
哦,对了,他确实知道安娜贝尔是谁。从一开始为他们工作的时候起,他就把查明她的身份作为自己工作的一项内容,尽管詹妮尽可能不让他知道安娜贝尔和弗兰基所从事的生意。
她是怎么想的?认为他是个白痴?
是的,他的母亲显然是这样想的。
这倒让他觉得很高兴。他还像住在家里那样——懒得出奇,真可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切都由她母亲来照料。她给他做饭、洗碗、洗衣服,每当他要钱都是有求必应。她也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唠叨他,尽管她有时也会央求他对什么事要表现出兴趣来——对任何事情都行啊。是的,他的确有他感兴趣的事。
当他不需要为他既羡慕又憎恨的弗兰基跑腿时,他喜欢去偷偷做一些自得其乐的事情——看看电视啊,下载个色情图片啊,赌一场橄榄球赛啊,泡妞啊,至于说喝啤酒,他的酒量堪称人类极限。
他的母亲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对发生的一切事情心知肚明,包括那些较有名气的应召女郎的身份——她们是由他来接送去赶赴那些卑鄙下流的约会的。每个人都不在意他,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但他比她们想象的可聪明多了,而且他自己还有一部黑名册,里面满满登登地记录着他点点滴滴收集到的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