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到收益递增经济学时,我问布坎南他是怎样进入这个题目的。他说主要是他最近对经济伦理的兴趣,他提出的伦理规范的经济价值,使他不得不引进收益递增效益,否则就不能自圆其说(参见布坎南近著《伦理与经济进步》)。他和尹教授合作研究这个题目。他们发现在目前已有的各种学派里,杨小凯的学派最接近布坎南对收益递增的理解——即为了获取收益递增的好处,人们扩展分工与专业化(关于杨小凯的理论,参见我1994年在《经济研究》发表的新经济发展理论的综述)。我们都试图将“收益递增”概念一般化。杨小凯与黄有光曾经就此写过一本书(他指的是他们在北荷兰出版社出版的那本书)。杨小凯曾经请布坎南去莫纳什大学开会,但布坎南未能成行。阿罗去了。布坎南问到我是怎样认识杨小凯的。我讲了我那段有趣的故事(我和杨小凯的故事在得到杨小凯的认可之前不能写出来)。
布坎南把话题带回到哈耶克研讨会上,他说,如果哈耶克百年诞辰时能够同时在欧洲和亚洲召开研讨会,将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他愿意为此效力。我们就此谈论了一些细节问题。
我们继续聊了一些私人话题。布坎南战争期间曾在夏威夷服役,跟随尼米兹上将的司令部,为时三年。他获得诺贝尔奖以后也曾访问过东西方中心。
布坎南谈到,他不擅长将自己的观点推销出去。他从来没有像例如奥尔森或弗里德曼那样热衷推销自己的看法。他惟一注意的是自己思考,以自己思考作为惟一的乐事。他同意,推销自己的观点是非常重要的本事,否则何以将观念转化为行动呢?
我说时间太久了,耽误了他许多事情,非常感谢他的接待。然后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