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胡王错了,精于谋略的冒顿只是故意示弱,目的是使东胡放松对匈奴的警戒心,他落入了冒顿所布置的陷阱。冒顿发现东胡已经没有任何戒备了,时机成熟了,他马上动员倾国之兵,凡是可以作战的男子,全部出征,落后者斩。匈奴骑兵以迅雷般的速度,践踏东胡的土地,毫无防备的东胡,竟然在匈奴人的一击之下,完全崩溃,迅速灭亡了。
冒顿的这次出击,证明他是一位不世之枭雄,以尺蛇吞象的壮举,一举吞并比自己强大的东胡。可是,他的雄心还不止于此,挟狂胜之余威,匈奴骑兵调转马头,杀入月氏。月氏乃西北强国,拥有十万战士,可是在冒顿铁骑的打击下,几乎没有抵抗力,大部分土地都落入匈奴之手。
冒顿刮起的匈奴风暴,几乎在一夜之间改写了北方草原的权力版图。匈奴、东胡、月氏三强并立的局面,变成为匈奴一枝独秀。所有的北方蛮族,都在匈奴的铁蹄声中深感震撼与恐慌。冒顿成为高高在上的北方之王,此刻的匈奴,其土地的广袤,几乎可以与汉帝国相媲美。绝不能低估这位匈奴枭雄的雄心壮志,他并不想停止扩张的步伐,一统北方后,他又把目光盯住了南方崛起的汉帝国。
汉高帝刘邦曾以为,西楚霸王项羽死后,天下再没有可以匹敌的对手了。可是他错了,北方之狼已经悄然威胁到汉帝国的安全了。
汉高帝六年(公元前201年),匈奴大军越过边界,悍然进攻汉帝国边境的韩国。韩国是汉初七个异姓封国之一,韩王信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一方面紧急向中央政府求援,另一方面派人与冒顿单于谈判。对异姓诸侯王充满提防心的刘邦怀疑韩王信有叛反的企图,派人前往面责,韩王信惶恐不安,权衡利弊后,索性斩杀刘邦派来的使者,打开城门,投降匈奴。韩王信的叛降,令汉帝国北门洞开,防御线被突破了一个缺口。
冒顿单于的匈奴骑兵进驻马邑,略作休整后,随即大举南下,越过句注山,围攻太原,进逼晋阳。叛降的韩王信更是甘作急先锋,从晋阳南下,直达铜鞮。匈奴骑兵的狂飚突进,令刘邦有几分担心,汉军虽是百战雄狮,但面对陌生的对手,既不熟悉其战术战法,也不熟悉其将帅的才能。刘邦虽然贵为天子,并没有躲在皇宫深处遥控前方的战事,而是亲自披甲上阵。这是他的优点所在,他爱女人与酒,可是并没有沉溺其中,该勇挑重担时,他可以放弃温柔乡,重回残酷的战场。
大汉天子刘邦御驾亲征,旗开得胜,充当匈奴前锋的韩王信兵团很快被击溃,韩王信狼狈地逃跑了。冒顿单于派左右贤王各率一万名骑兵,支援韩王信的残兵败将,在北方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匈奴骑兵,这次见识到了汉军的实力。大将周勃、夏侯婴、灌婴各率一军,对晋阳展开猛攻,匈奴骑兵遭到重创后,向北退却。灌婴指挥燕、赵、齐、梁、楚等封国的车骑部队,对匈奴军队穷追猛打,令高傲的匈奴人再尝败绩。当胜利在望时,严寒迟滞了汉军的进攻,并造成了大量非战斗伤亡,约有十分之三的士兵冻伤,战斗力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