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后的第一夜,马小波睡得很不安稳,屡屡从梦中惊醒,直到被手机闹铃吵醒,已经是早晨七点整了。赶紧起来去喊庄丽上班,虽然不在一张床上了,马小波的生物钟已经习惯了过去的节奏。只是昨晚没有人管束,马小波突然就恢复到了单身状态,一个人在网上泡到凌晨两点。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
庄丽的卧室门反锁着,马小波敲了敲毛玻璃,说:“快起来,该上班了。”本来想叫“小丽”,想起庄丽昨天特别交代过不准再跟她暧昧,叫名字又很不习惯,为难之间,干脆把主语省略了。马小波估计庄丽听见了,只是不想搭理他,就想按惯例继续回床上睡觉,却下意识地走进了厨房。马小波怔了怔,发现自己是想给庄丽做点早餐,不是为了讨好庄丽,是发自内心想给她做点吃的。结婚三年来,马小波一直不知道庄丽每天是如何解决早餐的,现在分居了才想到这点,感到很愧疚。
庄丽从卫生间出来时,马小波的牛肉羹已经熬好,加了半块方便面。马小波招呼庄丽吃饭,庄丽也没有感激的表示,这样让他更感到安慰。马小波决定用他们家乡对女孩的昵称喊庄丽“女子”,这里面有把庄丽当自己妹妹或女儿看待的味道。如今这样的情形,马小波还能把庄丽看成自己的什么人,才可以关心照顾她呢?
庄丽“呼呼”吃得挺香,要马小波一块儿吃,马小波说:“我困得厉害,吃不下。”庄丽就招呼马小波再去睡会儿。马小波回到书房,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庄丽一直吃完,又听见庄丽去卫生间洗什么东西,马小波猜庄丽是在洗自己扔在那里的脏手绢,心里突然有些感动,为庄丽的投桃报李。
庄丽出门后,马小波接着睡。做了一个从前做过的梦,梦中的庄丽邂逅了她在大学时的一个“大哥”,庄丽忘情地拥抱他,他也在抚摩庄丽,而马小波站在旁边却无可指责,因为他们不是恋人,而是“干兄妹”。妒忌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噬咬着马小波的心。惊醒后,心“突突”跳,心情郁闷极了。爬起来,去了卫生间,慢慢地洗漱。完了回到厨房,吃庄丽给他剩下的早餐,无精打采地去上班。
马小波轻飘飘地到了办公室,想把昨天的策划收个尾,感到头有些晕,只好关了电脑。中午,庄丽打过电话来,问马小波吃过饭没有,马小波说没有食欲,庄丽就催马小波快去吃饭:“去吃小笼包子吧,捎一笼回来我晚上吃。”马小波知道,庄丽这是怕自己不去吃饭。到底是三年的夫妻了,庄丽说到底还是关心马小波的,她恨马小波“花心”,却像别的作妻子的一样,希望丈夫身体好、事业顺利。
吃过饭,精神好点了,情绪还是不高,马小波隐隐觉得对庄丽的思念是如此刻骨铭心。
晚上下班时,庄丽打电话叫马小波不要回家做晚饭了,她正跟死党范红开车串商场,叫马小波等电话一块儿去吃饭。马小波抓紧时间去超市给庄丽买了油茶和鸡蛋,准备明天早上继续给庄丽做早餐,又赶着送回家里。
跟范红一起吃饭时,庄丽居然拿他们的分居开玩笑,马小波也没有遮掩。这吓坏了范红,她搞不清庄丽和马小波是否真在开玩笑。可怜的胖女孩是因为看到庄丽和马小波的恩爱才开窍谈恋爱的,此刻都快吓傻了。最后范红像个小女孩一样无助地央求庄丽和马小波:“姐姐、‘姐夫’,别吓我了好不好?我是看到你们的幸福才有勇气面对婚姻的!”
马小波闻言黯然不已,庄丽也赶紧对范红说:“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怎么会这样?”马小波听了都快哭了。
送走范红,两个人相跟着回家,路上马小波忍不住想搀庄丽,庄丽躲开了,告诫他:“规矩点!”马小波觉得这个“游戏”自己真的没有意志再玩下去了,真想向庄丽讨饶,但庄丽的表情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马小波再次靠近庄丽,庄丽再次躲开时,马小波气急败坏地说:“就算我们不是夫妻,我看上你了,要追你还不行?”庄丽开心地笑了,边笑边跑。马小波发现,如果再让自己做出选择,他还是会爱上庄丽,此刻马小波看到庄丽就像刚认识她时那样心动。可是,造化为何如此捉弄人?
回到家,马小波找了很多借口跟庄丽坐在一起说话,庄丽很开心,看得出,她对马小波的“追求”感到很享受。庄丽像谈恋爱时一样显得通情达理、小鸟依人,好好地说了不少话,她知道马小波昨晚熬夜了,又催马小波早睡。马小波渐渐平静下来。无论如何,庄丽在法律上还是他的妻子,如果这种情形能让他们不再不断争吵,马小波愿意接受这种“暧昧”的相处方式。而且庄丽吓唬马小波:“你要敢跟我亲热,我会重新在意你的那些事,我会跟你吵的。”马小波真被吓住了。
庄丽睡着后,马小波推了推庄丽的门,门没有像昨天一样锁上。马小波心下释然,想到庄丽咽喉不好,有半夜喝水的习惯,就倒了杯水,轻手轻脚走进去,放在床头柜上,又为庄丽掖了掖被角,悄悄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