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在咬我”,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对我说这句话。
我回过头来,这才看清她的脸,一张有点特别的脸,一张后来让我忘不掉的脸。
“回来,笨笨”,我一愣神,才发现我的笨笨正对着一双秀气的小脚上的蕾花边袜子很投入地舔着。我使劲地拽了拽狗绳,笨笨仍然显得很是恋恋不舍。那双小脚似乎很想向后退却,但似乎害怕让它们还很老实地站在原地,尽管我已经注意到了其实那双美丽的小腿甚至微微有那么一点点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笨笨不咬人的。”我连忙道歉,这才又一次看清了她的脸,额头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汗珠,眼神中对我家笨笨似乎喜欢更多于害怕。一张像极了某个人的脸。
“干吗叫它笨笨啊?”说话间,她小心地蹲了下来。“我看它一点都不笨。”
老实下来的笨笨很享受她那双小手轻轻的抚摩,一副小色狗的样子。
我拿开耳机,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没想到给它起什么好名字,笨笨顺口就喊了下来。”
顺顺的头发,一件很合身的T恤,花格短裙,当然,很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蕾花边小袜子和PUMA的球鞋。
笨笨依然在享受她的爱抚,一副忘我投入的样子。
“你的腿怎么了?”她微微抬起头来,“伤了吗?”
“踢球受伤了。”我才发现牵着笨笨的我,却拖着一条包扎过的左腿站在球场边,显得多么地不协调。“不过没大事情,下周就能再踢球了。”
“笨笨乖,笨笨跳一个。”她显然已经和笨笨很熟悉了,小手不停地逗着笨笨跳。
刚想和MM接着聊天,却发现其实她真正感兴趣的是笨笨,我苦笑一下,不得不承认,笨笨的个人魅力真比我强多了。至少在我们大院,所有的年轻女孩子都认识它,而我却不认识她们其中的几个。
笨笨今天真是发骚,平时懒得跟我有的一比的它很是殷勤地跟着她的小手不停地跳着,逗得她不停地笑。
“进了!”“好球!”球场上传来了队长老黄的声音,顺着声音,向球场看去,阿伟已经脱了他的球衣在狂奔,整个一肥肉型李金羽,卖命地摆着他千古不变的进球造型。
我也放开牵狗绳的手,狠命地鼓了几下掌。谁叫咱今天上不了呢,拉拉队的活又不费什么劲。
在边上树下乘凉的几个当替补的哥们也来了精神,很是舒畅地吼了几嗓子。
“你们是什么队伍啊?”
回头我才看见,笨笨已经很幸福地依偎在她的怀里,很是配合地瞪着那双小黑眼睛和她一起注视着我。
“啊……啊……噢,东联广告。”我还很有职业道德地报出了我们赞助商的名字。毕竟人家掏了钱赞助了咱这帮踢球的狐朋狗友。
“我能带笨笨在这附近玩一会吗?就一会!”
“行,没问题。”说完我就想抽自己,见到MM就没魂了,想都没想就已经说出口了。
“太好了,谢谢你。你坐着看球吧,你腿不好,站着不累吗?”
我笑了下,说:“没问题,我还想上去踢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佩服自己还没完全走神。
“你叫我露露吧。笨笨,我们走啦。”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笨笨欢天喜地地跟着她跑开了,尽管在这炎炎夏日,在我看来,这副景象依然让我觉得很是清凉舒畅。
露露,我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找了棵树靠着,又扶上了耳机,突然间我发现这个原本无聊的周六下午忽然有趣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球场上我那帮弟兄们踢的所谓艺术足球和耳机里传来的动力火车嘶哑的声音。
远处,露露和笨笨一个笑一个跳。
笨笨这条已经和我相处了一年的正宗小狮子犬,似乎今天跟节日一样地开心。也难怪,自从我从学校毕业,一个人搬出来住后,笨笨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平时我自己都懒得照顾自己,搞得笨笨也经常饱一顿,饿一顿,每个周末也只有在我们这个球队训练或者有比赛的时候,它才有机会跟我出来疯一回。这一年来,我的业余时间没有女朋友,没有风花雪月,有的只是刚刚面对的忙碌的工作和笨笨陪伴的无聊的业余生活。固定的除了和这帮球队的朋友出来踢球就是和几个学校里玩得不错的同学出来吃吃饭,唱唱歌加打打斯诺克了。
“你找抽啊,×××,会不会踢球啊!想操事啊!”突然球场传来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仔细一看,原来球场上我们队的大胖给人铲倒了正抱着脚踝喊疼呢,老黄、阿伟、陈平几个正围着对方一个小子推搡着呢,在看球的几个哥们都已经往那边围了过去……
“妈的”,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说实话,平时踢球碰碰撞撞很正常,但我最恨的就是这种故意铲人。我们这种业余比赛都没什么护具,场地又不好,最容易受伤,两周前我就是这样给一小子把腿给撞得跟这猪蹄一样肿,搞得跟伤残人士似的。
我也慢慢向球场走去。对手理亏,几个都上来拉架。今天的对手是什么大学的队伍,以前好像也踢过比赛,有几个眼熟。我仔细看了下大胖,这家伙这回好像也够呛,估计也得休息个把礼拜了。学生球队就这味道,踢球不要命,碰上我们这些都上班几年的、体力都不怎么行、就靠经验的队伍,两下抢不到球就放铲。那小家伙给老黄他们几个吓得够呛,一个劲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