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舅舅家,进门一看架势,我就知道今天又难走掉了。
好几大家子都聚齐了,满桌的饭菜看得眼晕。反正是过年,和家里人图个热闹,我也不便推辞,洗了手就坐下来,给长辈们满起酒来……
下午又是照例的麻将。我今天学乖了,早早地先和几个姑妈打了招呼,推辞说要回家喂笨笨,只打到晚饭就结束。为了讨几个长辈欢心,我也故意放了点水,让一大家子都乐呵呵的。
回到家的时候,我早已筋疲力尽,忙放水洗了个澡才恢复点。
坐在沙发上吹头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给露露打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我只好作罢,心想或许因为她父母在身边,不方便接吧。
无聊的电视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晚会,让人看了都想吐。那一个个主持人打扮得如同怪物一般,卖力地介绍着千篇一律的节目。连偶尔的几个勉强让我感兴趣的相声小品也变成了自己作贱自己的卖场。笨笨倒是对这种文娱形式很是热衷,趴在那看得很是起劲。
也许是热水澡的功效,也许是晚会的催眠作用,我竟然不知不觉地斜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梦里刚摸到一把清一色的时候,我给电话吵醒了。
抬头看了眼电视屏幕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快11点了。
“喂?哪位?”
“是我。”露露的声音。
“噢,怎么现在才回啊?”
“一直放包里没听见,才回家。”
“到人家家吃饭啊?”
“嗯,刚回来。洗完澡才看见你的电话。”
“去谁家啊,搞得这么晚?”
“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朋友家。”
“噢,我早回来了,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累了,那你早点睡吧。又喝酒了吧?你就这毛病!”
“你以为我想喝啊?都是长辈嘛,我能不喝吗?”
“不和你说了,你早点睡觉吧。”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你明天什么安排?”
“不知道,也许在家陪爸妈。”
“要不明天出来?”
“还是后天吧,我也想多陪我妈聊聊天。”
“那好吧,后天再出来吧。”
“嗯,那我先挂了啊。拜拜。”
放下电话,我才醒了大半,看看笨笨已经自己爬回小窝睡觉了,自己也忙起身关了电视。
突然间,我像是想到什么,又愣愣地坐回了沙发,因为我脑海忽然掠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今天露露该不是又和他一起了吧。虽然我马上想否决自己这个不好的预感,但不得不承认,我越发地怀疑了起来,甚至于有了马上再打电话向露露证实的冲动,思索了半天,我还是强迫自己去打消这个念头。
此时虽然觉得自己可能太敏感,但对于露露的在乎,让我的脑海始终在产生问号。
接下来的时间,我也知道是不可能马上入睡了,随手挑了盘许美静的CD放了起来。
当那个带着寂寞感觉的嗓音唱出《蔓延》的时候,我那想用音乐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企图刹那被击得粉碎。
看着你渐憔悴
看着梦轻轻地远飞
所有坚持竟然留不住这一些快乐
辜负你的选择
让未来变得难预测
转身以后我才发现不曾如此被深爱过
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
思念静静蔓延
任再狂的风雪也不能熄灭曾经如火的缠绵
失去你的世界荒芜一片
悔恨静静蔓延
那回忆如风雪
可不能够冷却对你如火的爱恋
初四的早上,我还在睡梦里,周波就给我打了个电话,照例寒暄后非说要晚上一起吃饭。因为之前答应露露,所以我一再推辞。但他说有点事情想和我商量。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情,我一直感激这个老哥帮忙,所以最后也答应了下来。周波还一再叫我带上露露和我同学世军。
接着我就打了个电话给露露,说明了来龙去脉。因为那次事情也和露露有关,所以露露不便推辞,就答应了晚上和我一起去。世军那边也正好没安排,就约了晚上6点在香格里拉门口碰头。
接了露露再赶到饭店门口的时候,看见世军已经和周波在大堂聊天了。
“周哥,新年好啊,有段日子没见了。发福了啊。”
“是啊,胖了不少,你倒是瘦了啊。哟,今天露露真漂亮,你小子有本事啊。”
“周哥真会开玩笑。来晚了,真不好意思啊。”
“没晚,才六点呢。好了,人齐了。老婆,走,我们上去,包厢定好了。”
我这才发现,周波的小公子也正坐在嫂子的怀里,在一旁对我们点头示意。
一落座,我忙匆忙偷偷低语露露,叫她赶紧包一个红包给周波的小公子。毕竟人家上次帮我这么大的忙。露露也很是明了我意思。偷偷包好后,装作逗小孩子玩,很自然地把红包塞进了小家伙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啊?小朱景,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啊?”
“哪里,周哥,应该的。小孩子嘛,过年图个吉利嘛。” “你啊,跟我还客气。”
“不是客气,应该的,应该的。你不收,那才真是看不起我这个小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