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今天得打篇作文的腹稿了,题目就叫《我为什么在妇儿院出现》。我看着我舅妈那表情就心虚,她吃惊地说,晓野你怎么在这儿呢?我说,我来那个,肚子痛得厉害,跟同学一起来看病。烤鸭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忙说,阿姨,我来那个也总是痛,就顺便一起来检查一下。我吓得直冒汗,我舅妈见了还以为我痛得厉害,就说,你快点陪她进去,看她痛得那个样子。烤鸭就扶着我赶紧进电梯了。
陪烤鸭挂了号,我把单子给她看,她看着看着汗就出来了。我问,你紧张什么啊?她摸着肚子说,人家都说做母亲的总是舍不得打孩子,但我怎么就想越快越好啊。
烤鸭进去的时候,我看着周围的人,几乎都是比我们大的,都还有男的在旁边陪着。我觉得烤鸭还真他妈是个英雄,进房间的时候连头都没回,就这样就把季炎炎留的祸害给处理了。
出来的时候,烤鸭一脸大汗,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便哭了起来。我说,烤鸭姐姐,不就一个孩子吗,男的还是女的。烤鸭把脸埋在臂弯里,她说,撞你妈的鬼,还没两个月呢,我只看到一个肉球,就像只拔了毛的鹌鹑。
我说,连性别都不知道那你哭个屁啊,我还以为你打了个儿子呢。
烤鸭就说,我疼得厉害,哭哭还不行吗?我进去的时候想到了我妈,心里特别难受,我在这儿什么坏事都做完了,我妈还当我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女儿呢。昨天上午我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听说我没钱用了,下午就给我存了六百块,让我吃好点好生读书,争取把本给升了,要不以后再升就难了,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妈了。
听着烤鸭这样说,我也挺心酸的。我看了看旁边的人,人家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一不小心弄了个前奏或者插曲也没什么希奇,可我和烤鸭就不一样了,都是青春年华的学生啦。和烤鸭进来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就像两个怪胎一样,有个女和她旁边的男人说,看,又来一个少女。我当时就想把椅子砸过去了。
我正陪烤鸭在那儿哀伤,一个男的搀着他老婆走过来,看到到处都没位置,就走过来对我说,小妹,给我们坐一下可以不?我就说,我们都还没缓过劲来呢,你去要那边还没弄的让让吧。被他搀着的女人听了一脸的不悦,用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按着肚子就转身走了。
我今天的耳朵他妈的特别好使,我清清楚楚地听见那女的说,两个这么小就出来当鸡了。
我一下跳到那女的面前,扯了她一把,气势汹汹地骂道,瓜婆娘,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事,我晓得你,你就是那个天天在玉林卖豆浆的婆娘,跟人家弄出娃儿了喊你男人陪你来打,你连鸡都不如。
那男的脸色就变了,他说,妹妹你说话要负责的哈。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擅长胡编乱造。我就把手叉在腰上,装作母夜叉状说,你回家问一下,大家都晓得就你一个人不晓得,你戴绿帽子都戴脏了,回家洗一下嘛,我们看到都恶心。
那女的脸色蹭地一下就变了,她说,放你妈的屁,你给老子站到,老子告你狗日的诽谤。但由于她的身体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浩劫,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听起来就像心里没底一样。过道上的人就都嘘了一声。
我就转身给那个男的说,大哥,你回去问一下你们邻居,都晓得你婆娘的事情,我今天就当个好人给你说了。说完了我就当没事似的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那男的气得手都在抖,搀着他老婆就走了。我估计他们回家就是一场家庭大战,心里直乐得慌。
烤鸭说,你狗日的挑拨离间的本事还真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