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冰海,再回到灏都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一定有人想让我死,而且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没有理由和时间再去怀疑,那么我只有去死,我死之后他的真面目就会暴露无疑,而我怎样去死,又怎样再生,却还没想清楚。
回到离宫之内,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不过我发现我的对手已抓紧时间采取了行动,而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等待我的就真的是死亡了。
我抓紧时间去寻找,我必须找到一个能替代我的人。
都林的出现是一个极偶然的巧合,拿多一直在监视我,而我也在怀疑他,回到离宫之后我从没放弃对他的观察,当我发现拿多在寻找一个可以替代我的人时,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
同样这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想找一个替代我的人,而我同时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也许他所找到的正是我所需要的。
于是我就成了都林,一个拿多早就计划好的人。拿多从来不知道我可以用王的灵力去控制一个普通人,甚至可以透过他的眼睛来看世界,控制他的心神。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灵力,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拿多是死了,但日照帝国的迷雾并没因拿多的死和星愿的复活而拨开。拿多虽然死了,而影子也消失了,然而影子后面的又是什么?是摩罗抑或是其他什么人?
最近我总能想起拿多,想起他在临死前诡异地笑,他说过的话。他说只有我真正死了,日照帝国才会永存。那时他已经确定都林就是我,而正是由于我他才会死的。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他发现都林就是星愿时,他就必须得死。
没有人会相信,我从来不想拿多去死,他的生比死对我更重要,然而他又不得不死。
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耳回响:“ 星愿,天道轮回不可逆转,你只能顺应天命。命运已经向你展开,只有你自己才能主宰命运。”
每次声音响起时我的脑海中总会出现那比血还要鲜红的蝶恋花。比蝶恋花还要鲜红的女子不是蝶恋,是霓裳。她哀婉而忧伤的眼神总在看着我,欲语还休。霓裳临死前曾留下一个谜,这个谜与雾涯有关,雾涯上的冰石是擎天剑力量之源。
父亲在离开我的时候曾告诉过我,日照帝国的一切秘密都与冰海有关,而霓裳临死时也在冰海留下了秘密,关于擎天剑的秘密。
也许我该再去冰海,第一次的冰海之行带给我的是死亡,而这一次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再入云车,陪我前往的依然是落英、语造和解语夫人,只是这次没有了巫怨,而是衣人。
踏入云车的瞬间,落英原本苍白的面容更加苍白,从知道他将随我再赴冰海之后,他的脸就一直苍白得毫无血色,而进入云车后,他忽然有了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恐惧。
没有人说话,这次的冰海之行使每个人都沉重,上次失去了重石烁和巫怨,而这次又会轮到谁呢?也许落英比上次更紧张,但谁又能不紧张呢,只是不愿表现出来而已。
冰海上空一片蔚蓝,蓝得在人心深处缓缓流动着一种淡淡的离世的味道,没有飞鸟,也没有波涛,只有风吹过后浅浅的波澜。
曾经的集市早已湮灭,那只是一种虚幻。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云,因为云车总是在云层之上飞行,因而称之云车,而现在云车周围却总有着一团云雾。
这种现象并不很有趣,虽然车外的云朵十分美丽,但越美丽的东西越隐藏着凶险,在云中的车子并不比在火中的车子安全,尤其是面对这些避不开的云雾,火有时是能避开的。
我在等待,等待云雾散去。
然而云雾越聚越浓,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擎天剑还是没有风雷声,没有危险。我却嗅到了死亡,那种丝毫不亚于无名之毒的死亡气息。
语造的脸色中隐隐透出绿意,精灵之神可以感觉到天地间最微小的事物,他的脸发绿因为他已感觉到危险,他不知能不能渡过的危机。
语造的眼睛从黯淡到透明,又从透明到黯淡,他又遇到自己无法控制和感知的情况,这是他的灵力所无法探及的。
衣人却没有昔日巫怨的坦然,他在发抖,他并没有嗅到危险,但他却感一种来自身边的恐惧。
而解语夫人,她依然坐在那里,最奇怪的是她居然连眼睛都蒙在轻纱里,而她的眼睛从来都是比星光还亮的。
云雾渐渐有了颜色,越来越浓的红色,像火,当然不是火,那种红娇艳欲滴,正如蝶恋花瓣美丽而忧伤。
我曾在火中的黑暗遇到了蝶恋花,那一次是我邂逅霓裳,而这次我是在云雾中遇到蝶恋花,这一次真的蝶恋会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