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浔河水。
“现在已经难得找到一条还没有遭污染的溪河。”倪影由衷感慨。
“因为它是活水。”沈东阳一针见血。有人类居住,再添现代因素浸染,不可能毫无破坏痕迹。
转而谈及镇上居民。
“真淳朴。”
“并非没有瑕疵。”争执是非无处不在,人性本就多有恶劣。少一分利益相关,少一些阴影暗流。
倪影不免忿忿:“喂,你别煞风景。”
沈东阳作无奈状:“这年头说不得实话,霸权仍存,和平事业任重道远。”
倪影骇笑:“喂,我还不到暴君程度。”
“但你内心固执。”沈东阳一脸无辜,随即一拍脑袋,“看,我又旧病复发。”常年倚老卖老,生怕手下那帮半大不小的牛犊们走岔人生路,逮着时机说教,终于修成正果。
倪影见他那副懊恼的表情,不禁失笑:“算了、算了,你不必检讨。我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也是很新鲜的事。”
“不提家人长辈,读书十数载,难道就没有老师对你耳提面命?”沈东阳有些不信。
“啊哈,我从来是三好学生,不需要老师担心。”倪影洋洋得意,却见沈东阳摇头叹息。“你的成长也太乖巧了吧?”年少轻狂,总得做点什么嚣张的事,疯疯癫癫一把,然后任由师长训斥教育,暗地里却不以为然,待长大才明白当时幼稚,却依旧觉得值得。
倪影微笑:“我的成长从来是我一个人的事。”语气中隐约落寞萧瑟。
“于是成年后来一场迟到的叛逆,独自隐居梅坞镇,与世隔绝。”
这回她开怀大笑。“沈导游再次改行做算命人?”
沈东阳一摊手,故意无赖道:“其实我对你一早好奇,所以偷偷观察,得出诸多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