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萧慎思和一众血衣卫。
萧慎思大步走过来,在林归远肩上一拍,又顺手抢去他手中的烤鱼,在清洛和林归远之间坐了下来,尝了一口烤鱼,赞道:“归远,手艺确实不错嘛。”这边厢林归远早已转头悄悄地拭去了泪水。
林归远没好气地道:“也不知道你那鼻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好不容易躲着你打顿牙祭,也被你给找到了。”说着摇摇手中的酒葫芦,得意地笑道,“不过这个可就没你的份了,除非你这主帅想挨军棍,我可得浮一大白才是。”
萧慎思向清洛笑道:“你别看他此刻豪爽,包管他三口酒下肚,你和不死不活就要抬着他回去了。”又道,“小兄弟,军营有规定,将士开战前不许饮酒,今天恕我不能陪你们尽兴了,待异日赶走燕军,收复开州,咱们几人再喝个痛快。”
李清洛轻声道:“只要将军不嫌弃,清洛自当奉陪。”
萧慎思又道:“刚才小兄弟所唱之词意境深远,只是稍悲了一点。”
清洛道:“这是陆先生所教,清洛只是有感而唱。”
“陆先生?”
“是,陆先生是这里的学堂老师,不过只收了我和小康两位学生,先生文韬武略都很不错的。”
萧慎思“哦”了一声,低头想了一下,问道:“那陆先生是何名号,多大年纪?何方人士?”
“先生大约四十岁,名号未曾提起,我们只知他姓陆,哪里人士也不曾得知。”
萧慎思向林归远问道:“归远,你自幼在京城长大,不知可曾听说过十几年前和铁胆忠卫齐名,被先帝誉为文武双杰的另一杰?”
林归远想了想:“你是不是指那早已辞官归乡的陆文杰陆翰林,难道你怀疑这陆先生是他?他不是已辞官回乡去了吗?”
萧慎思道:“以陆文杰的文名,即使是回乡之后也当是广收门生,扬名乡里,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曾听说过。听宫里的侍卫兄弟说,前几年太后还悄悄派人寻找过他,却一直未能找到。”
“你说小兄弟的先生是陆文杰,倒也是有可能的。当年先帝身边一文一武,正是小兄弟的爹和陆翰林,两人又相当投契,想当年先帝经常微服出游,身边便只带着他二人。只是他们为何都要隐居在这靖南山呢?”林归远道。
清洛在旁听着,心中也有无数疑问:是啊,如果陆先生真是萧将军所言之陆翰林,加上爹爹,他们两人为什么要一起住在这靖南山呢?爹爹和陆先生从未提起过自己以往的身份,看上去就只是两名普通的老百姓,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正在苦思之际,萧慎思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来,爽朗笑道:“小兄弟不必多想,到时救出你爹爹,自然一切便知分晓。你刚才所唱之词较为悲伤,待我来唱一首豪情之词给你听听:
‘放眼望神州
处处风光涞水秋
悠悠不尽江河滚滚流
当年万千鍪
坐看塞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
皆休今日当数我风流’。”
萧慎思歌声清亮高昂,激情飞扬。唱得两句,血衣卫们也加入了歌唱的行列,几十人的声音苍凉有力,随风远远飘扬开去。渐渐地,不远处的军营里也传来相和之声,数千人一起吟唱这首壮怀激烈的词曲,仿佛大地也在热血沸腾,向对岸的敌军发去了最悲壮有力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