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远掀开帐门,也不做声,望着清洛只是温柔地笑着。
清洛刚进帐门,一团东西“嗖”的一声落入她的怀抱,耳边传来“吱吱”的叫声。清洛大喜,抱住怀中物事叫道:“太好了,雪儿,你总算醒来了。”
这团东西正是那调皮可爱的白貂“雪儿”。
昨日清洛将雪儿交给林归远诊治,本没想到这么快雪儿就能醒过来,看来这林归远医人固是手到擒来,对小动物也是这般神奇。她将乍见主人亲热无比的雪儿抱起,举到面前,狠狠地亲了几口,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雪儿也自是连声娇啼,在主人怀里欢闹。
林归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微微而笑,心里觉得自己用上最珍贵的药换来小“兄弟”这一笑真是太值得了,一时恨不得多上几个昏迷不醒的“雪儿”或者“雨儿”之类的才好。
闹得一阵,主“仆”两“人”安静下来,清洛回头望向林归远,开心地笑道:“林军医,真是多谢你了。”
林归远斜倚在帐篷门口,开玩笑道:“你拿什么谢我?”
清洛脸上一红,低头道:“我身上没有银两,待异日见到爹娘,我再送酬谢之物。”
林归远没好气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出来的话也不嫌寒碜我。”
清洛只是笑着不做声。
林归远叹道:“唉,我好人做到底,医金就不收你的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清洛好奇地问道,心中想道:如果你是要我再陪你去摸次鱼或打次猎倒兴许能做到,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林归远见她有些胡思乱想,收起有些玩味的笑容,正容道:“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林军医林神医地叫了,听着我一身不自在,以后你叫我林大哥吧。”
清洛没想到他的条件如此简单,心下感激,望着林归远温柔微笑的眼神,轻轻地唤道:“林大哥?”
林归远欲待应答,却感觉心头激动,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在迸裂,胸腔中的喜悦之情似要爆破,喉咙处像有什么物事堵住了一般,一个简单的“唉”字怎么也应不出来。
清洛见他没有应答,脸上的笑容好像也有些僵硬,觉得好奇,伸过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又将手放在林归远面前晃了几晃:“林大哥,你怎么了?”
林归远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转身背向清洛,轻声道:“没什么,今天收了一个小兄弟,还算不错的收获。”
这时不死、不活走了进来,转移了清洛的注意力,林归远才长吁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天朝水师每日摆出威武齐整的架势,吴先锋更是每日扯着他的特大嗓门在船头向着几千将士发表着由文士事先写好的“战前宣言”,那粗豪的声音也不知能不能随风飘到对岸燕军的耳中;常副将则抓紧时间挑出上万名素质最好、武艺高强、士气最旺、骑术最精的战士加以强化训练,派出去寻找船夫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带来了好消息,天朝国内忠君爱国思想在老百姓心中根深蒂固,故各船夫听得萧将军征用船只,均踊跃参与;各路探子和哨兵传回来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地送入中军营帐。听着传回来的消息,萧慎思和李清洛的心情越来越轻松,萧慎思瞧李清洛的眼神更带上了几分激赏之意。
由于清洛曾向萧慎思提及过有燕军探子潜伏天朝军营的事情,故此有些行动皆是秘密地进行着,仅少数几个将领能够接触到主帅的真实意图。因为此仗萧慎思的计策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惑敌之计至关重要。
这几日清洛仍是歇在萧慎思帐内,萧慎思也不来打扰她,夜间有时看军报研究军情至很晚,清洛早已在竹榻上睡去,他便吩咐亲兵在地上铺上地毡,和衣而睡,清洛每早醒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萧慎思却只说不妨。清洛见萧慎思如此亲切,手脚益发勤快,将萧慎思营帐内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有时还溜去河边捕来几尾鱼熬上鲜美的鱼汤奉上来。萧慎思更加觉得这李兄弟是如此贴心可亲,一时见不到她,竟都要问上一问。而几日下来,经过林归远的悉心治疗,清洛的臂伤也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