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氓,是一种格调(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其实别看我平日里好像粗野不堪,好歹也能识文断字,诗词也背得几首,只不过出处不能让师傅知道。我师傅被誉为无双国士,文章一出,帝都纸贵。我身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自然也不能太糟,怎样都算略有薄名,曾经一首诗让国子监的老师自愧不如,吐血三升,告老还乡。我还记得那首诗这样写来着:

朕与先生解战袍,

芙蓉帐暖度春宵。

但使龙城飞将在,

从此君王不早朝。

其实句子都是别人的,我只是睡得迷糊顺手摘抄,还写错了几个字,哪里想得到它本意如此荒淫无道?当时我就被踹出国子监的大门,罪名是带坏太子爷。国子监上上下下放假三天以示庆祝,只有一个小兄弟对我的离去表示依依不舍。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楚了,大概也只是个被我的风采倾倒的路人甲。(且容我自恋一回~)

我的人生从来不缺乏这样的路人甲……吧……

其实师傅就是怕我闲得发慌出去惹事吧。

被迫把大学抄了一遍,我揉着有些酸痛的手心想,这也太不信任我了,我能惹什么事呢?我这人从不找麻烦,只是麻烦常常来找我。(主角的万有引力定律之一)

我朝门外走过的下人挥了挥酸痛的手,“过来,和老爷我说说话。”

师傅约了人下棋,只有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抄书,真是不公平。

那长得挺路人甲的下人甲诶了一声,走到我跟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三公子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来看我?”

陶二被缠住是无奈,燕五定时把脉,乔四悄悄来去,奇怪的是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唐三,怎么一连三天不见,他也没有来看看老爷我?我当然不承认是我有点失落有点想他了,承认犯贱比犯贱难多了,我想我只是担心他生病什么的。

“三公子和方小侯爷相谈甚欢,今日去了蜀中酒楼。”

瞧陶二调教的手下,还会用四字成语呢!

我冷哼一声。“相谈甚欢,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下人甲眼神闪烁,分明是知道些不可告人之事!不可告人不要紧,你别把老爷我当人就行了!

“快说快说,你还有没有把我当老爷了!”我瞪着眼睛逼问他。

路人小厮抬手擦了擦冷汗,唯唯诺诺道:“老爷啊,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听上去似乎就是些吃吃喝喝,这几天三公子做东,请方小侯爷吃遍了洛城。”

我震惊了,抽气道:“除了吃吃喝喝,可还有其他?二公子哪里去了?”

“二公子要谈生意,脱不开身,没怎么见着人。”

“那就是说,只有三公子和方小侯爷两人?”

路人小厮点点头。

我岂止是震惊,简直是震怒!

方小侯爷,好险恶的用心!

方小侯爷是个纨绔子弟,除了吃吃喝喝他还懂什么?我们家唐三可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曾被誉为唐门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少主,岂能和这方小侯爷一起堕落?而且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饱暖思莹玉……),这两人一旦吃饱喝足,又喝了点酒,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可是难以预料的!有老爷我前车之鉴,我怎么放心让我们家唐三重蹈覆辙?

我用力一拍桌子!

“好疼……”我捂着手直跳脚,眼泪哗哗,差点忘记我已经武功全废了,这双肉掌真真是肉掌,甚至已经快变成猪蹄了!

“你你你!”我抬头怒瞪他,“有没有让人跟着?三公子缺心眼,小心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路人小厮呵呵一笑。“谁敢买……”接触到我杀人的目光,他又闭上了嘴。

唐家堡的暗器和毒药堪称双绝,即便是当年正处于巅峰期的老爷我都险些折在他手上。我那个毒郎君哟,真是不知道人心比什么都毒,他暴雨梨花针再细密,又怎记得上别人算计他的心思?

这方小侯爷是真纨绔还是装疯卖傻,还有待观察呢!

不行不行,越想越焦虑,我把笔一扔,厉声道:“老爷我要出门,你们谁敢通风报信的话……”我眼波一横,小厮身子一抖,我满意地点点头,回屋换了身粗布衣裳,兴冲冲地直奔蜀中酒楼。

娘的,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我心里清楚,那小厮在我面前哆嗦,一转头肯定就去跟燕五告状,谁让老爷我在府里没地位,反正我也认命了,现在的生存志向是过把瘾就死,多日未见小油鸡,甚是想念。

蜀中酒楼是洛城最地道的川菜馆之一,大门口就挂了几串鞭炮似的辣椒。我们家里那几口子,师傅吃的是清淡,陶二吃的是丰盛,三儿吃的就是个辣味,四儿不挑食,最挑的是燕五,一定要均衡营养,连喝水都讲究要玉泉山的水。老爷我呢,最没志向,只要随处可见的小油鸡,二十文钱一只,加一个铜板还能帮你切好打包带走。

但老爷我也不吃辣,就因为我不吃辣,所以家里饭桌上也少见辣椒。三儿却是个无辣不欢的老饕,平日里找不到人和他一起吃辣椒,想必他也很是寂寞。他本是蜀中小辣椒,如今来了这陈国和闽越边界的洛城定居,这地方的食物又忒甜,实在是难为他了。如今来了个臭气相投的方小侯爷,难怪他乐不思“爷”了。

我哼哼想着,忿忿不平地剁着筷子,一旁的小二怕是被我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到,犹豫着不敢上前。

“两只小油鸡,半斤馒头。”我扔了块碎银子出去——这还是我从师傅房里摸到的,老爷我可真是一文不名。

此时唐三和方小侯爷坐在临窗雅间内,门没有关上,从我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一桌子红艳艳,两个人相视而笑,果然相谈甚欢。

我一边啃着小油鸡一边想,这个方小侯爷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这么面善?

之前想过可能是我年少风流欠下的情人债,但有没有做过我自己还会不知道?我确定是没有的。不过他看上去又像是认识老爷我,当然也有可能认错,我只是长得像他认识的人,而他可能也刚好长得像我认识的人——有这么巧吗?

再想想几位公子的反常,我这心啊就像被猫爪子一下一下挠着,难受得发毛。

好奇心杀死老爷我了!

不行,得去窃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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