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伊沙有什么好玩的(2)

无知者无耻 作者:伊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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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对文人间的唱和与驳难,伊沙从来都是率心而为,从不遮遮掩掩。把他的随笔简单归纳为文化品文或“学术”批评是不妥的。这是伊沙独有的文体,无论是对文化名流,还是诗歌“业内”人士,伊沙表现出难以想像的清醒话语让人瞠目。法郎士说,与其不透彻地理解许多事,不如理解的事不多,但都能彻底。可贵的是,伊沙理解的事情很多,却都能彻彻底底。他的笔,如同探照灯般横冲直撞,直面蒙尘的现实。当然,我们大可不必过于计较其中之是非。文章事,无非情致、趣味、观点,伊沙就是这样,从不妥协于“公众”的陈词滥调。他从不模棱两可,犹豫不决。他狂热而又理智,专断而又明晰。一支笔,便是他全部的武器。

也许是文人与生俱来之通病,看见(或者听见)什么,总忍不住要插上几嘴,不管人家爱不爱听,把话憋着,自是难受。伊沙就是这样,如同林中之鸟雀,木秀于山林,风必摧之。而鸟秀于林,则引来无数箭镞、猎枪、口诛笔伐,终为众矢之正果。被各种兵刃、枪弹追着围着的滋味虽不好受,但总算也坚持了一个文人的率真本性,自由的飞羽煌煌生辉。我曾戏侃伊沙就如同麻雀,其文便是“鸟评”。大家都知道,麻雀是鸟类的“灰姑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在1955年《征询对农业十七条的意见》中批示:“除四害,即在七年内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毛选》第五卷第263页)。翌年,在正式通过的《纲要草案》第27条规定:“从1956年起,分别在五年、七年、或十二年的时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于是乎,全国上下,同仇敌忾,这些天生就爱说说闹闹的雀鸟们,可谓如履薄冰,不可终日,哪还敢“说话”,即便躲在家中闭门不出,也难逃灭巢之灾的噩梦。如今,世界上各种鸟类保护协会成立如雨后春笋,全中国的麻雀们都交好运了。而伊沙,于是如日中天,鸿运当头,刀光剑影,独立春秋,开创“鸟评”之先河。

“我不仅仅只是一个作家,我主要是有道德良知的人”。被誉为“美国公众的良心”的美国作家、批评家苏珊·桑塔格是这样概括自己的。伊沙的道德准测便是打破“集体”意识的迷乱和狂热。“如果谈论社会,我可以向伊沙宣战。伊沙的批评给许多人以悲观意识,虽然批评者个人可能显得很有力量,但批评给社会带来绝望”(崔健)。崔健的所指的“许多人”,估计会被许多人反对。何为悲观与绝望?真正的悲观与绝望是我们一味地认同和附和,那些所谓一成不变的公众准则。传媒的力量是强大的,但这种“强大”的面具背后,是那些日渐虚弱的身体和灵魂。伊沙悲观吗?显然不!要说悲观,也只能是“伟大的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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