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破茧而出
帕克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为埃尔维斯争取了一些收入更好的演出合同,其中包括到得克萨斯州参加一个为期8天的巡回演出,同样参加这次演出的还有弗林·哈斯基(美国四五十年代著名的摇滚歌手)。哈斯基性格十分古怪,不过他有一位非常风趣但略带一点神经质、安迪·
考夫曼1式的至交好友,名叫西蒙·克鲁姆。这时的帕克并没有拿出他的全部本事,只是让埃尔维斯的事业保持缓慢的进展,他对自己的全盘计划守口如瓶—他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最后的成功。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时机。
在帕克的帮助下,埃尔维斯的第三张唱片《宝贝,让我们一起玩过家家》出炉了,这也是他第一张在全国范围内发行的唱片。埃尔维斯身边的每个人都为这个突破欣喜不已,但是在这种欢乐的气氛当中不和谐的声音开始出现—很显然,这个道理与一个厨房里由于聚集了太多的主厨而做不好菜是一样的。上校和尼尔几乎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有分歧:埃尔维斯应该在哪里演出,他应该唱什么歌,其中分歧最大的是,他应该与什么样的唱片公司签约。
有一次,帕克在私下里对弗农耸耸肩说:“我是一心一意想帮这个孩子的,但尼尔总是不让我放手去做。请你告诉埃尔维斯,我会为他尽力的,但我觉得,就目前这种状况,我也不能帮他做更多事情,我是有
心无力呀。偶尔一次让唱片在全国发行不是太难的事
—但想每一张都能做到这一点就比较难了。我很为埃尔维斯感到惋惜,就因为有那样一个无知的经纪人,他很可能会像流星一样闪一下光就消失了。”
上校从弗农脸上看到了惊恐的神色,他知道,是时候迈出下一步了。这位精明的商人把埃尔维斯、格拉迪丝和弗农带到一个高档餐馆,这里的东西味道相当不错,而且价钱不是很贵。他想让他们感觉自己是一个生活讲究、但不奢侈无度的人。他向他们报出了一连串巨星的名字—卡尔·皮金斯、汉克·威廉姆斯以及杰里·李·刘易斯等等,他舌绽莲花地为他们讲述了这些人的成名故事。
用过甜点后,帕克终于向他们摊牌了。与阿诺德合作期间,他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编织了一个广泛、稳固的人脉关系网。他知道如何与唱片公司打交道,并向埃尔维斯承诺,他可以在几个星期内让埃尔维斯与一个顶级唱片公司签约,因为他对合同法可以倒背如流,而且与许多唱片公司的负责人都是好朋友。
帕克让他们相信,对于像埃尔维斯这样一直在苦苦挣扎的艺人来说,他的人脉关系以及对大公司运作方式的了解是两件无价的资产。他用一种激动的声音告诉他们,他与鲍勃·尼尔之间的区别是成功和失败之间的区别,是富有和贫困之间的区别。帕克对埃尔维斯最害怕的事情大加利用,事实证明,他这一招相当有效。
回到家后,普雷斯利一家召开了一个长时间的家庭会议。弗农完全站在帕克这一边,还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与尼尔扯上什么瓜葛的。格拉迪丝对帕克有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埃尔维斯解释,而埃尔维斯自己也不是对帕克百分之百地放心。生活中的每一次变化都让埃尔维斯感到过焦虑,而这一次让他更感不安的是忠诚问题。
“我不想让鲍勃或者菲利普斯先生难堪。我不能忘本。”
“他说的很对,弗农,”格拉迪丝附和道,“至少我们知道,我们可以信任鲍勃和萨姆。”
弗农认为他们俩太天真了。“这是生意上的事,妈妈,不是谁更顺眼的问题。儿子,鲍勃会理解的;他不会拦着你的。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事了,现在是时候朝前走了。如果你不给帕克一个机会,你肯定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但是他还提到要我与太阳唱片公司解约。我认为我不能对菲利普斯先生做那种事。”
这个讨论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埃尔维斯感到很累,他不想做不近人情的事情,但是功成名就的前景又让他心动不已。当弗农提到法律和钱的问题,并且一边在计算埃尔维斯与太阳唱片公司解约大概需要花多少钱时,埃尔维斯倒在沙发上,满脸是厌烦的神色。
“我真希望自己能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你为什么需要帕克的理由,”弗农接口说,“他是一流的经纪人。我们三人当中没有一人能够处理这类事情,但是他就能。你不要忘了这一点。”
埃尔维斯一生当中只有渺渺数次让弗农影响到自己的决定,这就是其中一次。弗农最终说服了埃尔维斯作出改变。另外说实话,埃尔维斯心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当他在20年后的某一天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仍然还要去同样几家夜总会演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噩梦。看到埃尔维斯同意了,格拉迪丝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埃尔维斯不好意思面对鲍勃·尼尔,他让弗农给后者打电话说明详情。
后来不久,埃尔维斯偶然在一家餐馆遇到厄尔,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仍在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不安,不知道自己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前途。
埃尔维斯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帕克上校说我可以变得很红,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我必须离开太阳唱片公司,与一个更大的公司签约。我觉得很对不起鲍勃和菲利普斯先生。当初要不是菲利普斯先生,我到现在仍然还在开卡车。说来也很好笑……我喜欢唱歌,当我站上舞台时,那种感觉是那么好,但是走下舞台后我又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