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点头。两个侍女上来,把两张画纸铺好,摆好笔墨。
这一场比赛,没有限定时间,加上杨兰也饿了,因此,当楚娴认真地绘画时,她正专心地吃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和点心。
这里的少男少女都是有身份的人,现在又在漂亮未婚的异性面前,自然要维持自己的身份和礼仪。因此,桌子上的东西虽然丰富,却只有杨兰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在那里大吃特吃,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杨兰便是这样,任何动作她做起来都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就如她现在,动作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讲什么礼仪姿态,可是却有一种别致的洒脱,实在让人不由心折。
几个青年公子,倒是有大半的时间把注意力放在杨兰身上。这些贵族少女们各有各的美,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过于循规蹈矩,有些呆板,少了灵气,更少了变化。就如一朵普通的花,初看它娇艳别致,细看却无个性特色,少了神韵。杨兰却是千变万化的,她随意做出来的动作自有一种自在美态,风情万种。与众女子比起来,高下立分。
不一会儿,楚娴的画作完成了。杨兰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她见众青年相互传阅楚娴的那幅画,便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蹦跳着跑到众青年面前,凑个脑袋看起画来。
这是一幅仕女图,一个少女立在荷池边,手执团扇。画得相当精致秀美。
杨兰看得仔细,没注意到她自己靠得这么近。那些少女们见此,一个个脸上露出鄙夷神色。而六个青年中,除了吴涵和相府二公子外,个个脸色微红。吴涵则是笑嘻嘻的,目光中闪着不明的意味。相府二公子的脸色却颇为不好看。
这时,六小姐忍不住道:“杨兰,你的画呢?”
杨兰闻言走过去,带走一阵幽香,几个青年脸上不约而同地现出几分失望。她走到画纸前,想了想,在地上捡了一根柳树枝,折断了,看了看,再用指甲剔了剔。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来到画纸旁,用毛笔点了点墨汁,画了起来。
她画的也是仕女图。与常见的国画中的仕女图不同,是混合了西方的油画技巧在内。
画了一会儿,有的地方用那树枝点了墨汁添加涂抹开来。不一会儿,一副仕女图便出来了。
只见一个少女坐在桌子上,和一只猫大眼瞪小眼。那少女秀美的脸、天真的笑容和那阳光的气质跃然纸上。
这幅画虽然只是黑白两色,红条简单,却把人物画得活灵活现。
李雅儿凑过来一看,指着画叫道:“这,这……”
杨兰得意地一笑,“小姐,这画的可是你,你看像是不像?嘿嘿,小姐如果做了坏事,官府凭着这画像,就可以抓到小姐。”
楚娴的画也摆在一边,两副画一对比,立刻就有天壤之别。要知道,这楚娴是富家小姐,作的画,多是一些技巧之作,谈不上神和意。只论技巧,又哪里比得上杨兰这幅画?吴涵看了一会儿,“以简达繁?”
如此明显的差距,不用六位公子评判,胜负立分出来。
这一来,杨兰已连胜两场了。她赢得了这场比赛!
李雅儿杨兰两人对望一眼,双眼亮晶晶的。李雅儿太得意了,以前这些在自己面前飞扬跋扈的小姐们,从此见到自己都得喊“师傅”了。哈哈,那该多有面子啊!
杨兰得意的则是:哈,我有钱了,我有五千两银子了。这下子,我也算是个小小富翁了。哈哈,我总算发财了。
众位小姐木立当地。过了好一会儿,六小姐才率先福了一福,冲杨兰和李雅儿叫道:“师傅高才,小女子输得心服口服。”她这么一叫,另外那些女子也只得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师傅。”
而这时,那个何明还在看着那幅杨兰的画,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大才大才!姑娘这画里自创了多种手法,实是见所未见!不出十年,姑娘也会成为一代宗师。”
几个青年都看向杨兰,一旁的二公子更是目光灼灼。杨兰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只是紧盯着几位小姐,见她们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道:“六小姐,我的五千两银子呢?”
这话一出,众人哑口无言。六小姐气得脸都红了,她恨声道:“杨兰,你怕我堂堂相府给不起你那点银子吗?”
一旁的少女们显然也有同感,她们恨恨地盯着杨兰。楚娴道:“就是,我们是何等人?你那区区几千两银子,才不放在眼里呢!”
杨兰轻轻一笑,漫不经心道:“这是早就讲好了的赌约之一,两位小姐扯远了。”
这时,相府二公子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了上来,“杨兰姑娘,你看看够不够?”他温和含笑地看着杨兰,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