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也算是灭了它后代的半个刽子手。它不把我当众喝血剔骨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帮我?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在冰凉刺骨的井水中,我四肢麻木地习惯性发抖,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这么想置我于死地,还用大石头把井口封住,只有一束微弱的光投射进水井中。
忽然一阵“啾啾”的急促叫声从隔壁的井壁中传来,唤回我丧失掉的大半意识。
我竖起每个毛孔,耳朵紧贴着井壁,那熟悉的虫鸣声就在对面的井壁中响起。
他姥姥的,这里果然是有秘道的。
这让我想起当初穿越的时候,红家老宅的地下密室,也是有一堵墙,被我发现上面有一条裂缝。
可是眼前的井壁,墙砖堆砌严密,我怀疑蚂蚁都钻不过去,更何况我这只泡肿了的贞子。
我跟瞎子无异,只能单手顺着红皮藤,一块砖一块砖地慢慢摸索着敲打着,希望能找出隔层出来。
当我的手伸进水中,摸到水下正数第三排第二个青砖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
这个是……
我用食指顺着上面刻划的纹路一点点勾画,当最后一笔回到原点的时候,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样子。
这块青砖上刻画的居然是红家那个神秘的图腾——无瞳孔的圆目。
它怎么会出现在古井里?!
本来上次在洞穴中匆匆一瞥的图腾已经让我觉得万分蹊跷。在这生命攸关的时刻,它又一次出现了。
难道说,古荥村与红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么想来,也不难解释。
千岁是红家的老祖宗,他出现在古荥村肯定会留下红家的图腾。
可是,显然这个图腾如上次在洞穴中发现的一样,比千岁出现的时间要早很多。
也就是说,图腾本身并不是千岁留下的。
唯有一点可以证明,它一定与红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上一次在洞穴中见到图腾的时候,千岁咬破了我的手指,沾着我的血用力一戳,就开启了机关。
既然这样,我也如法炮制再试一次。希望亲姥姥保佑,看在我还是处子的老脸上,祝我一臂之力,让我顺利脱险。
最可耻的是,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到现在还没喷鼻血。
我只好两眼一闭,把心一横,用牙齿狠狠咬破右手的食指。
那叫一个疼啊,当初那只老狐狸也真下得去嘴。
忍着井水冰凉的刺痛感,我把手指放在图腾上的中心点,轻轻一戳。
鲜红的血色在水中瞬间绽放出一朵娇艳的睡莲,直到它迅速融化在深井处……
过了好半晌,我也没见自己身边发生什么异样。
果然见证奇迹的时刻,只能发生一次。
我忍受着寒冷的气温,加上整个身子浸泡在刺骨的井水里,估摸着自己马上就能冻成冰棍。
红皮藤上长了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刺,刚才向上攀爬的时候,那些刺扎进我的手心,这会儿已经血肉模糊起来。那枯萎的藤蔓上,好似喂饱了血似的,红得刺眼。
我的意识渐渐迷糊,抓着红皮藤的手也没了力气,身子开始往下掉。
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块坚硬的东西。
我的意思是说,水井有问题。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手中握紧红皮藤,踮起脚试探了两下。
一块表面凹凸不平的东西抵着脚下,而且这个东西还在不停地向上升着。
直到我不再吃力地漂浮在井水中,那块东西也慢慢升出水面,我才看清楚它居然是一个与井口正好卡口的石板,石板上刻画的正是红家的那个神秘的无瞳孔圆目图腾。
石板托着我一直向井口升去,脱险的希望触手可及。
忽然“咣当”一下,井壁四周猛烈地不停晃动,井口上方不知何时起也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石板,以同样的速度向下挤压。
我靠他姥姥,这样下去,不出一分钟我就会被压成肉饼!
当两个石板已经紧贴着我前胸和后背的那一刹那,猛烈晃动的井壁在狭窄的间隙中缓缓破开一个只够一人爬进去的洞口。
这一回又再次证明了那句话……
是什么名句,一时情急完全想不起来了。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管它是狗洞还是什么洞的,哪怕它通往地狱,我也要爬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塞进洞里,紧跟着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
亲姥姥保佑,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我跟条丢了半条命的死狗似的气喘吁吁地趴在幽暗的石洞内。
一个小小的古井里到处机关重重,又是神秘图腾,又是石板石洞的。
这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会不会与师傅要找的古墓有关系?
作为一个屡屡遭到暗算的小人物,我感觉压力很大。
从之前的中毒事件,到星华明确表示想要我的命,到最后直接被人推下古井。
我究竟得罪了谁?还是我长着一张欠灭口的脸啊?
真是倒霉催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内,空间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撅着屁股低头爬过,庆幸的是我没有什么密室恐惧症之类的病,不然这样的情形早已经吓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