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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新一代君主(2)

洛克菲勒:罪恶与圣洁 作者:(美)罗恩·切尔诺


到1873年时,标准石油公司每年可以运出大约100万桶成品油,每桶利润约为1美元。洛克菲勒已经明确认识到,自发性的行业同盟无法出现他所希望的团结一致和工作效率。他说:“我们已经证明采油商同盟和炼油商同盟全都是一团散沙!”现在,他已经准备把整个石油业直接掌握在标准石油公司手中。他说:“这是我的想法。随着企业不断发展壮大,事情也就越来越多,有些人便没了闯劲。尽管面对他们的反对意见,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1873年初,洛克菲勒破釜沉舟地采取了行动。一旦下定决心,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干到底。

1873年发生了一场持续6年之久的经济大萧条,美国人在南北战争后对财富的疯狂追逐在此时告一段落。1873年9月18日是一个黑色星期四,曾经不可一世的杰伊?库克公司因为北太平洋铁路公司融资事件而宣告破产。此事引发人们的恐慌心理,一家股票交易所随之倒闭,许多银行和铁路公司也相继破产。在此后几年之中,大规模的失业导致经济紧缩,日平均工资猛降1/4,许多美国人面对着生活水平下降的威胁。然而,也正是这6年的经济萧条加速了许多经济部门的整合进程。

经济萧条尤其加剧石油业的困难。黑色星期四过后不久,原油价格暴跌至令人震惊的每桶80美分,又在1年之内跌至每桶48美分,这个价格甚至比许多城镇的用水价格还要低廉!卡内基利用1873年的萧条大力发展自己的钢铁企业,洛克菲勒当然也知道,一场经济衰退就是他实现自己的宏伟蓝图的天赐良机。为了抓住对手贱售企业的机会,洛克菲勒大幅削减标准石油公司的股息以扩大公司的现金储备。标准石油公司之所以能够经受6年萧条期的考验,洛克菲勒将其归功于公司保守的财务政策和牢靠的银行贷款与投资资金。

产能过剩使炼油业步履维艰,产量占全行业1/4的标准石油公司也只让6家炼油厂之中的两家开工。尽管如此,该公司还是赚到令人艳羡的高额利润。如此一来,公司只要把账册拿出来给某个竞争对手看几眼,就可以让它眉开眼笑,将其轻易地网罗到自己帐下。洛克菲勒的攻势非常凌厉,很快就让克利夫兰的炼油商臣服,继而又开始在其他城市高歌猛进。

洛克菲勒在孩提时代就比较敏感。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大,现在的他更加注意严守秘密,而且几乎到了多疑症的地步。一天,他注意到一位下属与一个陌生人谈话,便在稍后询问其身分。尽管下属表示那人是自己的朋友,洛克菲勒还是告诫道:“说话一定要小心。他来这里想干什么?别让他找到任何东西。”“他只是我的朋友,”下属答道,“他不想打听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我。”“也许是这样,”洛克菲勒说,“但谁也不敢肯定。必须小心,十分小心!”

在购并竞争对手时,洛克菲勒同样注意保密,要求对方沿用原有名称继续营业,不要向外界透露标准石油公司的的所有权。他甚至要求对方继续使用原先的信纸,设立秘密账户,避免在书面材料中提及他们与标准石油公司的关系,与标准石油公司进行内部联系时使用密码或假名。他这样做也是规避法律规定的权宜之计。按照当时的法律规定.在俄亥俄州注册的标准石油公司不可以拥有州外财产。这样一种规定使许多在全国有生意的公司都采取了欺诈的经营方式。

他告诫被并购炼油厂的厂主们不要炫耀骤然获得的财富,以免别人生出疑心。洛克菲勒与一个克利夫兰炼油商达成购并交易,便在一天晚上把他请到自己在欧几里德大道的家里,对后者说道:“你一定要对这份合同保守秘密,甚至不要告诉你的妻子。等你开始挣到更多的钱,后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不要讲排场!你没打算购买赛马,对吧?”由于交易的进行是如此秘密,一些标准石油公司的经理甚至担心一旦某位被购并厂子的老板突然去世,他的后人可能会认为自己有权继承厂子。

洛克菲勒对下属的炫耀和卖弄行为同样充满疑心。有一天,他与匹兹堡炼油厂老板0?T?韦林一同在克利夫兰乘坐火车。韦林指着远处山坡上一座漂亮的墨绿色别墅随口问那是谁的。“你想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洛克菲勒突然不高兴起来,“是霍珀先生。他给我们做油桶。哦,一幢很昂贵的房子,不是吗?我猜这个霍珀的钱是不是太多了?咱们得调查一下。”回到办公室,洛克菲勒细细研究了与霍珀的往来账目,断定后者赚的利润太多,便终止与他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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