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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谜一样的人(2)

洛克菲勒:罪恶与圣洁 作者:(美)罗恩·切尔诺


洛克菲勒在一生中不断被人恶评为冷漠、恶毒。事实上,与许多不爱交际的人一样,他给不同的人留下了不同的印象。早年与洛克菲勒有过生意往来的一位制桶商告诉艾达?塔贝尔:“洛克菲勒的话不多,他的伙伴们不喜欢他。大家都有些怕他,他也很孤独。”然而,洛克菲勒从来没有像对待竞争对手那样对待自己的手下。员工们觉得他的举止很得体,对大家非常关怀。一位炼油厂工人回忆道:“无论遇见谁,他都会点点头,打个招呼。那些年正是工厂刚起步的时候,大家经常遇到麻烦事,但我也从来没见洛克菲勒先生发脾气、训斥人。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态。”他的妹妹玛丽?安把那些认为洛克菲勒脾气暴躁的说法斥为荒谬。她说:“约翰跟任何人都能和睦相处。”确实如此,如果洛克菲勒不在待人接物上具备某种人格魅力,决不可能在商界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

洛克菲勒对于人事工作极为重视。在标准石油公司发展初期,他经常参加普通员工的招聘工作。对前途充满信心的洛克菲勒只要发现优秀人才,就要将其招至麾下,而不是在需要用人时才去招人。

洛克菲勒不止是一名技术专家,更是一名充满号召力的领导者,具有一种可以吸引属下的魔力。他尤其欣赏那些社交能力出众的管理人员。“就像咖啡或糖一样,人际交往能力也是一件可以买到的商品,”他曾说,“而且我为这种能力付的钱要比任何其他东西都要多。”

洛克菲勒鼓励属下直接向自己提意见或建议,并且一向关心他们的生活,常常写信询问生病或退休员工的情况。他非常慷慨地让员工享受到比行业评价水平更高的工资和退休金。40多年后,一位公司老员工在回忆当年情况时不免有些夸张地写道:“公司从未发生一起罢工,也没人抱怨。还有哪家公司能像标准石油公司那样关心自己的退休员工呢?”应该指出的是,炼油业是资本密集型产业,炼油工人的不满情绪不像煤矿工人或钢铁工人那么强烈。即使在经济萧条的年份,标准石油公司也能赚取大量利润,因而有能力善待属下。一位写作过洛克菲勒传记的作家甚至于认为“他是当时最好的老板,因为他建立了住院保险和退休金制度。”

服从管理的人觉得洛克菲勒是个好老板,倘若有人不识抬举(譬如要建立工会),就会立即失去他的同情。洛克菲勒从来不承认工会组织的合法性,更不允许有人胆敢在他的厂里组织工会。他握有评价员工私生活的权利。他要以自己的保守准则要求众人,对与人通奸的管理人员予以惩治,对离婚者表示厌恶。安息日的惯例必须遵守,若有同事在这样的日子给洛克菲勒写信,一定不会在信上标明真实日期。

约翰?阿奇博尔德的遭遇最能说明洛克菲勒是如何改造下属的品行。洛克菲勒很喜欢这个乐呵呵的年轻人,常常被他的笑声感染。洛克菲勒一直要求阿奇博尔德戒酒,后者起初只是在表面装着不喝酒,还在马甲口袋里放些丁香花遮盖酒味。到了1881年,他的酗酒行为已经无可隐藏,个人健康也受到严重损害。于是,阿奇博尔德给上司写下一封悔改信,重新做出保证:“亲爱的洛克菲勒先生,我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像是谎言。现在,我敢于向您做出最庄严的承诺:只要我们之间的关系允许,我就会在每个星期天向您写保证书,直到您说我不用再写为止。”从那以后,一连8个月时间,阿奇博尔德会在每个星期天给洛克菲勒写下一封信,证明自己在过去的一个星期没有喝酒。他曾写过:“谨以此信表明本人已有5个星期没有喝酒。”阿奇博尔德是在真心实意地戒酒,却在4年之后有过至少一次旧病复发,因而令他为辜负洛克菲勒而羞愧难当。“我在以前从未见他如此沮丧,如此痛苦,”一位标准石油公司经理告诉洛克菲勒,“我想没人能完全理解他为戒酒付出多少努力。这一次旧病复发,真让他无比心痛!”其他几个经理知道洛克菲勒心中的深深失望,只好骗他说阿奇博尔德误服了含酒精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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