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多的时候,妻子的宫缩每隔5分钟左右就一次,疼痛时间更长了。不久,妻子说感觉下部有液体流出,应该是"破水"了。这预示着新生命将降临在人间,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到来时,我还是有些紧张,赶快跑到值班室告诉了护士。
7点多,岳父岳母来到了病房,随后我们讨论起了是自然分娩还是采取剖腹产。虽然此前也商量过这件事,也早已决定采取自然分娩的方式,但真正到来时还是要根据现实情况重新商讨。不过,我们不是专业人员也不敢贸然决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到放射科找师母帮忙。
师母跟我来到妻子的病房,看了一下妻子,去妇产科跟主任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找到妻子的主治医生。经过讨论决定,最好是采取自然分娩,如果过两个小时妻子的子宫口还没有开,就进行剖腹产手术。
快到10点的时候,一位医生来到病房,询问妻子这几天的饮食情况,原来这是作为给妻子进行手术时使用麻醉剂剂量的依据,以及了解妻子的新陈代谢的状况;随后,就通知准备给妻子做剖腹产手术了。在此之前,医生把我们家属带到了办公室,先向我们讲解了有关进行剖腹产手术的风险情况,并让我们在授权书和同意书上签了字。
护士推着小车来到妻子的病床前,拿了一套衣服让妻子换上,也戴上了帽子。因为要给妻子的下体消毒和接尿袋,护士让我回避了。我和岳父岳母簇拥着小车来到了手术室门口,护士让我们在外面等待,目送着妻子被推进手术室,看着妻子那略显紧张的表情,我也是揪心得很,心中不禁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不是万不得已,谁想在妻子腹部上划一刀呢?剖腹产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不是我对现在的医疗水平不放心,我想这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直到手术室门关上后,我和岳父岳母才在门口的椅了上坐下来。我盯着手术室门,想到焦急地等待了10个月,再打开后宝宝就要来到这个世界,终于要和小宝宝见面了,心中异常的兴奋和激动,站起身,抽出烟,直奔吸烟室。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听不到宝宝的第一声啼哭,那就太遗憾了,于是我就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眼睛不时瞅着手术室的门是否打开,竖起耳朵倾听着是否有啼哭声传来。
11点15分,终于听到手术室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我和岳父岳母都站了起来,感觉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我们赶紧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名护士说了一声"男孩儿",就抱着宝宝朝婴儿室走去。我被护士挡了下来,只让岳母跟了过去。我则赶紧打电话向爸妈报告了这一好消息。
快到12点,妻子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又回到了病房,因手术后不能有大的移动,从小车换到病床上费了不少劲儿。妻子的床头放着正在工作着的止痛泵,下面插着导尿管。护士忙着手术后的监护工作,给妻子量了下血压,听了听心跳,完后又输上了盐水。护士告诉我们,让妻子去枕仰卧在床上,这样可以避免硬膜外麻醉手术后产生的头痛,要仰卧12小时左右,不能抬头。12小时内也不能进食,以免引起呕吐和呛咳。
伴随着伟大的成就,妻子加入了妈妈的行列,这也是一个女人最光辉和神圣的时刻。由此,妻子开始了"坐月子"生活。
自从孩子生下来,妻子还没有看到过小宝贝,她急得不得了,非要我去请护士把宝宝抱过来让她瞧瞧。我立即去找护士,直到儿子被护士抱到了产房,妻子脸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宝宝被放在已准备好的小车里,脸上布满了皱褶,眼睛有些粘连,还有些肿胀,头发又浓又黑,头部显得比较大,而且也不是圆形。头顶部颅盖处两块骨头之间只是一点皮肉覆盖连接着,让人看上去很担心。我想:这大概就是书中所说的"卤门"吧!宝宝安全诞生,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妻子和宝宝都在睡觉,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困意。这时,我开始打量起产房里的其他小宝宝,让我想笑的是,其他宝宝与我的小宝宝长得都很像,放在一起根本区分不了,父母只能通过挂在宝宝身上的心形小牌上母亲的名字来辨认。这个现象真是让我感慨,我们都是光着屁股来到这个世界,连相貌都如此相同,但是长大的孩子却有着千差万别,有的成为政府高官,有的仍是平民百姓;有的成为千万富翁,有的成为街头浪子;有的当了警察,有的却成了罪犯……不管生前多么富有,多么贫穷,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带不走任何东西,与出生时相比,就多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