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北漂一族,艰辛谋生

黄光裕的战争 作者:彭征


1985年,黄光裕16岁,哥哥黄俊钦19岁。虽然由于全家人的努力,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有了改善,靠着父亲的生意和母亲的手工活,也算小有积蓄,可是生活仍然非常艰苦。黄俊钦已经高中毕业了,家庭条件却使他根本不可能动上大学的心思。黄俊钦知道,已经到了自己正式挑起生活重担的时候了。

1.商业大潮的第一批“弄潮儿”

20世纪80年代中期,改革开放的大潮已经涌向全国,可是国家的经济政策还处在探索阶段,很多规定还带有观望性质。在形势还不是十分明朗的情况下,活跃的商业因素,已经以“半地下”的形势蓬勃发展起来了。广东开风气之先,很多人都投入了经商的浪潮之中,潮汕一带更是涌现出大批跑供销的生意人,这些人背井离乡,闯出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全国市场。这批生意人其中也包括北上的黄俊钦和黄光裕两兄弟。

在黄氏兄弟名声大振之后,对于在内蒙古的那段经商生涯,都多少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有人认为,当时做生意的人,都有点“投机倒把”、钻政策空子的嫌疑,其实,那个时代,正是国家和个人,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共同成长的时代。整个国家、社会,以及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摸索中前进……

1985年10月10日,一个满地残叶的日子,黄光裕随哥哥黄俊钦离家,第一次前往内蒙古做生意。

在北上的列车上,第一次走出家乡的黄光裕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火车上人很多,兄弟两人紧紧地看着旅行袋,那是他们此次北上的全部“家底”――里面装满了电子表、收音机之类的小件电器。以哥哥对于电器技术的熟悉和兴趣,再加上广东地区所特有的商品货源优势,兄弟二人决定做电器生意,这在商品奇缺的内蒙古,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发财机会。

但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卖东西,黄光裕多少有些害怕。哥哥黄俊钦心里也没底,但还是不断安慰弟弟,告诉他外面的天空有多么广阔,前景是多么美好,闯出去就是一片天等等。

这是一个有货不愁卖的时代。只要你能有“关系”,认识某个电器厂的厂长,或者哪怕只认识厂里的一个业务员,你就能搞到货。为这批货找到买主,就能从中收取一些中间费用。当时很多人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小赚了一笔,成为了商业大潮的第一批“弄潮儿”。

在内蒙古当地市场,订好合同之后再回去采购,把货物发到当地。黄家兄弟,在起家伊始,做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倒买倒卖的生意。

到了内蒙古,兄弟二人从最简单的摆地摊干起。那个时代,电子产品这玩意确实好卖,两个人的第一批货很快就见了底。

不仅如此,兄弟两人还初步建立起了一套人际关系网络。内蒙古当地也有很多倒买倒卖的商人,他们看到这两个“小广东”为人还算实在,又能拿到“俏货”,所以也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有了一些固定的客户。

黄光裕毕竟年龄还小,家里的母亲放心不下,于是黄俊钦借着回家上货的机会,让弟弟回家看看,也好让母亲放心。于是,在来到内蒙古仅仅45天后,黄光裕又回到了家里。

在那个年代,做生意最担心的就是国家政策,说不准哪一天,自己就会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起来,货物没收。总之,那是一个充满激情、梦想,还有着一些冒险精神的年代。国家的经济政策也在不断调整之中。

天有不测风云,有时候越是害怕出事,事情越是不可避免。就在黄光裕回家之后不久,村里的干部就接到通知,黄俊钦被捕了!

黄光裕一听就急了。他马上要买火车票去救哥哥。在家里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光裕真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内蒙古。家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这个念头压下去。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黄俊钦出事不久,在汕头做买卖的父亲也被当地派出所收押了。这一下家里可真乱了。

还是母亲关键时刻沉得住气。她叫住坐立不安、一会儿想北上内蒙古,一会儿又想南下汕头的黄光裕:“你着急也没有用。听妈的话,你爸和你哥都没有犯什么大的罪过,不过只是做些倒买倒卖的小生意。现在违反政策,可是国家政策早晚会放开的。现在做生意的那么多,他们不过是正好撞在‘枪口’上而已。你一个小孩子,急急忙忙去救人,能救出来吗?要是再把你也押起来怎么办?”

母亲的一番话让黄光裕冷静了下来。妈说得有道理,现在就只能等着消息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母亲所料,不久黄俊钦和父亲相继被放了出来。黄俊钦马上打电话到家里,告诉了家人事情的经过:

原来,黄光裕走后不久,黄俊钦和另外一个人带了一千多块钱的货去呼和浩特卖。也很凑巧,那个伙伴那天忽然得了急性肠炎,跑到医院看病去了。结果警察把黄俊钦一个人给逮住了,东西被没收,人也被扣押起来了。在派出所,警察们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在和汕头警方的沟通过程中,又把他父亲的情况摸清楚了,于是在汕头做生意的父亲也被派出所收押了。

黄俊钦被放出来以后,又重操旧业。虽说损失了一千多块钱的货,可是也算是有惊无险。这大概也算是黄家兄弟在创业阶段所遭遇的第一个大挫折了。

获悉内蒙古的情况稳定了,1986年年初,黄光裕第二次来到了内蒙古。这次待了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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