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山心想,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人真的可以说是稀有动物,那方才的老妇人就是这样吗?因为她一生严守这五个戒律,才能如愿往生极乐世界,那真的很少人可以达到那个境界吧。
“我们当然也会考虑到程度的问题,就算偶尔编造一些善意的谎言,或是喝点小酒都没有关系,只要不造成其他人困扰就好了。但还是最多人到这两个讲习室呢。”
椿山觉得自己既喜欢喝酒,又常常说谎,所以应该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吧,但随后他却从那名职员的话中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二十六号教室是邪淫者专属的讲习室。”
嗄?椿山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声响,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呀,您怎么了?”
虽然椿山知道跟他抱怨也没有用,但他怎么样都无法冷静下来,“这一定是搞错了吧!什么邪淫啊……什么跟什么……我跟你说,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我一点儿女人缘都没有,拜托你也看一下我的长相还有身材吧,而且我最讨厌土耳其浴啊那些风月场所,那根本就是把白花花的银子丢进水沟里嘛!说不定还会得病……你说话啊你!难道自慰也算是邪淫吗?”
恼羞成怒的椿山开始大吼,而经过他们身旁的亡者们则是忍俊不禁。职员拍了拍椿山的背,企图安抚他的情绪,“不管怎么样,请快点去参加讲习吧,若是您有任何意见,我们还有复审的制度,到时候您就可以主张自己并没有犯下邪淫罪,时间到了哦!”
椿山连一句道谢的话都说不出口,就这样走向讲习室。
邪淫?椿山连想都不敢想,虽然他的确很享受鱼水之欢,但他也能够很有自信地说,那些都是正常的性行为,而且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些曾经与他发生关系的人,她们的脸、她们的外表……那就表示自己的性伴侣人数实在少之又少,说实在的,这对一个四十六岁的健康男性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缺乏经验”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椿山一面向前走一面自言自语,总而言之,讲习的内容根本不重要,他的遗憾实在太多了,不能就这样往生西方。就算接受复审,他也决定对邪淫的事只字不提,只要好好说明他不能往生的原因,再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有“正当的理由”。
讲习室是一间有着长条桌椅的阶梯教室,几乎已是座无虚席,椿山从后门进入,选了个一眼就能看见教室全景的靠窗位置。
教室里,男性与女性占的比例相差不远,没想到人世间还是维持着微妙的公平,但在场的极大部分都是老人家,椿山却在四十六岁时就失去生命,一想到此,椿山的不满更加高涨。眺望窗外,美丽的景致尽收眼底,盛开白色花朵的娑罗树下,是一片广阔的如茵碧草,遥远地平线的彼端,勾勒着针叶树林的无边无际。
这时,只见一名个子不高的小男孩跑上教室里的阶梯,“要迟到了,要迟到了。”他喘着气,学着大人的口气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嗯……没有人坐,请。”
“谢谢。”
嗯,是个彬彬有礼的孩子,而他身上的短裤与白色开襟衬衫,应该是哪所私立小学的制服吧。
就座以后,男孩脱下他的帽子,开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真是太好了。”
椿山想起自己的儿子与他差不多同年,对着他亲切地笑了笑。
“你几年级啦?”
“二年级。”男孩嘹亮的声音让椿山不禁心里一沉。
“为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