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我大学毕业了。
毕业之后,分配在离家百里之外的雁南市教育局,开始了一种“人民公仆”的新生活。由于工作勤奋,尊重领导,很快就获得了领导和同志们的好感。工作五年,就从一个办事员爬到雁南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的位置。
这时,我的迁升碰上了一次机遇。当时,我们局正好调走了一位副局长,这个空缺,从各方面来说,我都够条件。一、我毕业于北师大,算名校。二、我当时已成雁南教育界一枝笔,算名人。三、历年的立功证书、获奖证书摞起来有半个人高,算名誉。四、上上下下对我的反映都好,算名声。
无论是我自己及局里同志们的猜测,这个副局长对于我来说,应该顺理成章。但时任局长却对我说:年轻人,好好干,再加把劲,以后有希望。
我简直惊呆了。官场上有句话叫“一步晚点,步步晚点”。一夜之间我突然明白:局长那么表扬我,差不多年年评我做立功人员,只不过是用线吊着一块饼,他提在手里,时不时放下高度,让我踮起脚去咬,嘴刚凑上去,他把线提一下,我只好积蓄力量再来咬,但真的可以咬一口的时候到了,他给了别人。
我怨恨他已经没用了。不久,他就调走了。
局里调来一个新局长,叫陶迈。我仍然当办公室主任。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一年,我想给新局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工作格外勤奋。不出意外的话,在他的任期内,我相信不说副局长,这个副处是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一切从那次研究人事会议开始,事情就埋下了祸根。
日子不知不觉就接近年底了。年底是个关卡,发点钱动点人,都是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候进行。所以,局里到了这时,会就特别多。
这是一次研究下属单位人事问题的会议,一般来说,我列席参加。会议开得比较成功,陶局授意分管人事的万副局长提出的人选,基本通过了。当会议按照正常议程快接近尾声时,鲁局发话了,他说:既然是研究人事,就人事问题我还有一个意见要提出来,请苏主任回避一下。
我为什么要回避,难道是一个非常秘密而敏感的人事变动?是我有希望了吗?我望了望陶局,毕竟陶局是一把手,这也是我应有的程序。陶局愣了一下,挥了挥手,说:好吧。
我莫明其妙,离开了会议室。
这个绝密的会议到底议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直到一个月后,我才感觉鲁局与陶局已经闹到快公开了。事情的起因也通过各种渠道漏到我耳朵里来了。
大抵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