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掩饰不住急躁:“快点下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这样就可以对附近标位好了的墓穴有个推断了。”
“谁不急啊!”张阳少见的发飚,“开墓是个技术活,搞不好是要殉葬的,你这么明白,那你下来开墓好了!”
卓云在上面不吭声了,她知道,张阳对于盗墓可是个行家里手,而盗墓的风险众所周知。
我递支烟给张阳:“和她有什么好争执的,她就是心里着急嘛,都能理解。”帮他点燃,“大家还是听你的,换了别人指挥,我们早跑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啊。”
张阳很受用,猛吸两口烟:“不是吹,蒙东地区的墓穴和其他地方有区别,别说咱们这些人里面,就算在整个蒙东,可能比我在行的人很真没几个。”
“那现在怎么弄?口子太小了,人还下不去。”我看着这条黑洞问。
“真不能急,”张阳简短回答我,然后向上面喊,“我抓的大眼贼呢?拿下来!”
一个员工提着个铁笼滑下土坑,一只肥大的土拨鼠在铁笼里东蹿西跳。我的确不知道这种草原特有的美味能在开墓过程中起到什么重要作用,难不成要用它做祭品?
张阳用一根细细的尼龙绳拴住大眼贼的后腿,慢慢地把这只肥美的野味放下黑洞。
“是不是要试探墓穴里有没有空气啊?”我似乎有所醒悟。
“有道理,”张阳回头看我一眼,“但不全面。”
“用蜡烛不更简单吗?”我很想学到一些实用的开墓细节知识。
“蜡烛熄灭的原因多了,不一定就是因为墓室里没氧气。”张阳一边抖动细绳一边敷衍我。
卓云和其他员工蹲聚在土坑上沿,紧张而兴奋地看着我们在坑下所做的一切。
“吱”的一声尖叫,细绳突然抖动了两下并向深处拉去。
我和张阳都吓了一跳,赶紧向上拉绳子。
半条大眼贼的尸体被拉了上来,血淋淋的内脏滴滴答答地垂落,灰黄色的脑袋和前肢都没有了,要不是张阳绳索拉的快,估计我们只能提上来一段绳头。
卓云在坑沿上很夸张地尖叫,吓得她周围的员工全都弹跳起来,仿佛被咬掉上半身的不是山鼠而是卓云。
我和张阳都退守在坑底最边缘,猎枪口准确地对着黑洞,生怕会突然跳出什么鬼物,青面獠牙地与打扰它静修的我们撕咬拼命。
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我和张阳开始分析突发事件的可能成因。
墓里有充足的氧气,这毋庸置疑,但我们不知道墓穴里的神秘野物是什么。根据尸体上的整齐牙口和细小的牙痕判断,这个杀手不可能是大型食肉动物,如果是大动物的话,根本不可能在黑暗的墓穴里长期生存,也不会一口仅仅吃掉半只山鼠了。
天色暗下来了,我们简短商量以后决定今天不再继续挖掘。
一则天黑了,我们很难判断继续探墓会发生什么,历来盗墓怪事多;二则大家都疲乏了,我们需要回去休整;还有就是,我们希望墓穴敞口一个晚上以后,也许那个动物会自动离去也说不准。
在离开之前,我们在土坑周边均匀地筛洒上厚厚的一层细沙,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根据沙土上遗留的脚爪印记来判断墓穴里居住的是哪路神仙了。
(四)
蒙东草原的天,亮得特别早。
我正睡得香甜,梦中的张阳与林晨生了一个儿子,放养在这片轮牧草场,坐着婴儿车,在西辽河的支流河沿品吃芦苇。
“哎,该起来了!”蒙眬中传来了张阳的粗嗓门和穿衣声。
“你儿子吃芦苇呢?”我睡眼惺忪,摸到枕边手表,才4点半。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真不知道这帮人都急什么呢,好像地下沉睡几百年的文物看见你着急就会自己跑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