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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五常:中国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4)

中国经济这些年 作者:网易财经中心


我最佩服的三个人。

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的老师阿尔钦。他的思想天马行空,他有儿童般的好奇心,这些都影响到我。我认识的人当中影响我最大的应该是他。第二位是科斯。他的思想很有深度,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创见。我喜欢跟他聊天,因为他的思考方法不一样。他先有答案,再去找解释,这也是学习逻辑的人很喜欢的一种方法。跟科斯谈话,对一个问题他会先找出一个答案,然后再看怎样解释这个答案。第三个对我影响大的是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思维敏捷,反应快,论事很客观。他不会因为任何形势而讲一句不是自己心里相信的话,能够做到这样是很不容易的。作为一个学者,能不能做得到自己不相信的一句都不说?弗里德曼做得到,我也做得到,我是受他影响的。

胜过科斯

如果从创见的重要性来说,我很难够胜过科斯,他只有一个创见,万世流芳。但是论数量我的数量很多,我应该赢。有没有那么重要呢?这些都是要碰巧的,不是说你说它重要它就重要的。我美国的朋友都认为我在创见方面是很有建树的。要少看别人的文章,保持自己的童真,用小孩子的眼光看世界,我们就会有创见了。

但是创见里面是不是有重要的呢?那就要看你的运气。我正在整理合约理论方面的很多问题,太零散了,每一件都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加起来就很重要,这是我的感受。可能比科斯更重要。但是我还有没有这个魄力把它们加起来呢?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正在做这件事,这是我所知道的很重要的事。但是要把很零散的东西重新组合,这就是困难所在。

不在意诺贝尔对自己的忽视

去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发给了威廉姆森和奥斯特洛姆,但是奥斯特洛姆对公地治理的观点还不如我提出得早,我在1974年的时候就提出了 “在存在非排他性的收入以及具有耗散的趋势的情况下,与此有牵连的每方当事人都会在约束条件下把耗散减到最小”。我完全不理会这方面的问题。我认识威廉姆森,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他的理论。他拿到诺贝尔奖,我当然替他高兴。我不认为他的东西在历史上会留下来。他的理论无从验证,因为机会主义根本看不见。我不是现在才反对他,我在第一时间就反对他,我曾经批评得很厉害的。他的理论怎样验证呢?卸责的行为、偷懒的行为是我提出来的,跟着是什么勒索、恐吓。我1969年提出,我以后再也不用了。我的老师阿尔钦用这些概念用出名了,结果又影响到威廉姆森。威廉姆森把它一般化了,就搞出这个机会主义。但是我怎么知道、怎么看得到机会主义?你说这个人是恐吓,是胁迫,没有什么用的,像说故事一样的,很好听,很可信,但是无从验证。

所以我很怕人家分析,谈什么动机。如何知道是什么动机?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一个漂亮女孩,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动机?无从验证的。这些观念都是我1969年开始提出来的,但是我自己知道这些死胡同,所以放弃了。但现在搞了这么大的博弈论。回首人类思想的发展,总有一个时期,有些古灵精怪的东西跑出来,等到被认为没有用的时候它就会自动消失。类似博弈论这种搞法,也已经搞了30年,太久了。但是我对自己走的路的信心不变。我能够解释,你解释不了,你不相信,拿钱出来跟我赌。

余年整理著作

我差不多有三年时间没有再跟进县的发展了,文章写好后,就不再继续跟进了。我自己70多岁了,年纪也大了,如果再跟进还要到处奔走。跟干部们聊聊天并不是调查的态度,所以这几年县的方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跟进。

我现在有很多本书在国内出版,这些我都要很小心仔细地处理。中国的青年多、读者多。我不是想赚钱,版权税也不是我拿的,要尽量把书做好是很困难的。一本书出版前自己要重新看三四次,要校对里面的错字,很不容易。所以我要在其他方面慢慢淡出,专门考虑这个问题。我准备出版的书大概有20本,把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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