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刚望一眼一旁的莫伢子和光头,“你们都听见了他说的话啊。”
莫表弟脸上很庄重地拍着鸡胸说:“我如有半点不忠,你把我的脚砍了。”
石小刚就笑,“行,我就让你做这事。我喊醒你,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莫表弟很高兴地承下了乡村酒店的采买任务,每天从他表哥莫伢子手上支钱,支了钱就骑着摩托车唱着歌儿上路了。莫表弟在摩托车上用铁丝绑了两个篓子,骑着它到农民家或附近的集市上买菜或买鱼买肉。最开始莫表弟是真的不敢落一分钱。他觉得他要对得住刚哥的信任。但是,几个月下来,除了表哥莫伢子翻阅一下他的账本,再没人问津了。石小刚的不闻不问,就导致他的另一面悄然抬头了。他的另一面就是贼性的那面,贼性的那面对他说:你是个灵泛人,可以稍稍把菜价抬高一点。于是他开始在小菜上动脑筋了,白菜五毛钱一把他就说六毛钱一把,蕹菜五毛钱一把他也说成六毛钱一把。每天落个一包烟钱,好像也没人发现。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他觉得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觉得应该在肉和鱼上动点脑筋。一天,他采买回来,对表哥莫伢子说:“肉涨价了,今天要六块五一斤。”
第二天,莫表弟又说:“镇街上鱼也少,鲢鱼今天也涨了点。”
莫伢子听他这么说,只是“哦”了声。
莫表弟抽上了好烟,他递给别人抽的是盒白沙烟,自己却抽芙蓉王。这芙蓉王烟当然是肉涨价和鱼涨价的钱买的。没事的时候,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芙蓉王抽。有天,他一高兴就递了支芙蓉王给表哥,莫伢子看了眼“芙蓉王”三个字,脸上的颜色就很慎重,起了疑心地望着表弟说:“你抽这么好的烟?”
莫表弟说:“间或抽一包尝尝鲜。我是拿自己的工资买的,我有两千块钱一月。”
莫伢子瞟表弟一眼,“做人要老实,我提醒你。”
莫表弟觉得没事,每天要买这么多东西,除了鱼肉,还有鸡鸭鹅,还有烟酒茶等等,有谁会顾及他落了多少钱?他的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不但自己把鸡鸭鱼肉的价涨了上去,还开始缺斤少两了,十斤肉变成了十一斤,四斤的鸡变成了四斤八两,十七斤的鹅变成了十八斤三两。西瓜和水果在他手上也涨了价。一天,他居然带了个本乡的妹子来,他把本乡的妹子弄到他和莫伢子睡的房里,在那间房的硬板子床上把本乡的妹子睡了。石小刚看见了,把莫表弟叫到面前,“你这杂种居然泡起土鸡来了?”
莫表弟嘻嘻一笑,“她自己要跟着我来。”
石小刚盯他一眼,“你不要把土鸡带到酒店来,免得她到处说这里的事。”
莫表弟说:“我就要她走。”他骑上摩托车,把本乡的妹子送走了。
石小刚的房间里有两个保险柜,一个藏在墙壁内,外面钉着杉木板,杉木板钉了一面墙,表面上看不出来。另一只保险柜立在墙角,很高很大,里面少说也有几百万现金。这些现金全都是开赌场抽水和做庄赢来的,备在保险柜里有两个用途,一是赌,二是放高利贷。总有人赌红了眼,输了钱又想赢回来就找赌场借赌资,这一借就是一天一分的息。借十万,第二天就得还十万零一千,十天后必须还十一万。莫伢子是负责赌场与赌徒打交道的经理,光头是他的助手。石小刚向他交代,无论是什么级别的老板,只要是找赌场借钱,最高不能超过十万。这天中午,有两个昨天输了钱而找赌场借了十万元钱的老板还钱来了,二十万零二千元被莫伢子抱来了,放在石小刚的桌上,莫伢子说:“刚哥,你点一下。”